“以后持家之事还是交予楠儿吧!她如今身体已然康健,亦是主母,本就是分内之事。莲儿你便无需再操心了。”
贺渊朔板着脸,神色峻然,冷冷地说道。
说罢,他来到这几个女人中间,目光自始至终都未落在邵莲琪身上。
邵莲琪瞬间慌了神,这般情形可是从未有过。贺渊朔如此态度,既未顾及其脸面,也毫无疼惜她之意。
既然他在众人面前这般开口,此事便已然尘埃落定。邵莲琪强自镇定,气呼呼地朝着自已的清婉院走去,心里想着,与其变得卑微,倒不如直接认命。
贺渊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人为何说变就变呢?这还是那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莲儿吗?
“兰姨娘,你也回去歇息吧!”
章楠楠瞧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睨了她一眼。钱月兰便乖乖地转身离去。
“世子,楠儿大病初愈,持家之事还是都交给莲儿吧!”
章楠楠自有自已的打算,持家这般琐事,费力不讨好,她才不愿参与。姜嬷嬷早已打听清楚,邵莲琪不过是把控着侯府的吃穿用度这些小事。
家里挣钱的产业仍在婆婆手中,拿到那些赚钱的产业才是正事。
但人家又凭什么放心地将家里的产业交给原主,一个脾气大、脑子直白的二愣子呢?所以章楠楠决意抓紧将自已的铺子做大做实,搞出个样子!
这样才有机会。
贺渊朔尚在气头上,又听到她这番推脱之语,更是心烦意乱。
“你脑子有病吗?先前是谁动了你的主母之权,便要拼命的样子,如今倒好,又在这儿装模作样起来了?”
“世子,您这是何意?楠儿就这样任由您摆布,连说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我嫁入侯府,就该逆来顺受吗?您宠妾灭妻,全城皆知,众人皆看我笑话。我好不容易才慢慢理顺自已的心结,撑到了现在。您给的苦,楠儿必须吃下!无意中给点甜头,楠儿也就必须接着吗?”
章楠楠眼神锐利地盯着贺渊朔,把他怼的一时无言。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般,满脸惆怅与疑惑。
“别人吃剩的,老娘还不吃呢!”
章楠楠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干脆洒脱地带着玲珑和春妮离开了,只留下贺渊朔怔怔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他回味起她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话虽糙但理不糙。他真的没想到自已任性的行为竟会让她成为全城的笑柄。
之前不管怎么闹,章楠楠也不会吐露自已的心结,还不是因为仅有的那点自尊吗?人家好歹也是清流人家的嫡长女。
“哥哥,你怎么欺负莲姐姐了?她回到清婉院就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是不是趁我出去做衣服的空隙,章楠楠又来欺负她了?我才不惯她这些臭毛病,这就去找她理论!”
贺渊茹正好从外边刚回来,依照以往的经验,在这侯府里,与邵莲琪起争执的肯定是章楠楠,她都不用多费脑筋,便能想到。
“你给我回来,别再给我添乱了!这次不是因为楠儿。”
贺渊朔厉声呵斥,心烦至极,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拂袖一甩,便也离去。
贺渊茹心里一颤,那又是为何?肯定还是因为争风吃醋,这些女人真是麻烦!她笃定,以后嫁为人妻,定要夫君围着自已转。
她与邵莲琪的情谊也并非无缘无故,其中缘由只有她们二人知晓。不得不说,这两个女人颇为合拍,虽各自目的不同,但为人处世却有几分相似,正所谓“鸡找鸡,鹅找鹅”嘛!
她定眼环顾这个许久未踏足的后花园,各种植物都是生机勃勃,百花争奇斗艳,湖水也是清澈见底。她低头瞧见一群小鱼游来,心情更是舒畅,看什么都觉得养眼。
贺渊茹感叹道,还是在家里舒坦啊!
悦君堂里的规矩实在太多太多,还得坚持那么久,想想就头疼。转念一想,为了嫁给小公爷,受点束缚也无所谓啦!
在家不知不觉就过了四五天,若不是禀明主事嬷嬷,回家治疗疤痕,她们这个假还不好请呢。
贺渊茹突然伸出手,又细细地观察那道伤疤,自言自语道:“这都四五天了,怎么还没有一点效果呢?那位大夫信誓旦旦地承诺,多久的老疤都没问题,不会是骗子吧!我再去问问莲姐姐。”
贺渊茹又来到清婉院,刚进院子就听到前厅里哥哥与她的争执声音。
“世子,莲儿的心意您是知晓的,莲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驳回持家之权?莲儿就是想不通,心里就是不服气!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莲儿,我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同兰姨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厮打!章楠楠是因为什么不受母亲喜欢的?还不就是损害自已的形象嘛!现在你怎么也变成这副模样?这里是侯府,不是市井里的普通人家。再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莲儿明白您的意思啦!就算我受了欺负,受了委屈,也不能张口为自已声张!莲儿真是痛恨自已怎么不是个哑巴呢?”
一阵呜呜的啼哭又传了出来,贺渊茹听到也是一阵烦躁,便止住脚步,回到了自已的院子里啦,这个情形她才不想再去掺和。
贺渊朔最受不了女人的哭声,没等邵莲琪哭上一会儿,他就急忙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以后且注意就是,也不完全都是你的错。等会儿我也要去说说兰儿,毕竟你是姐姐,她怎么能如此无礼呢!我那日看她生病憔悴,就多关心了她几分。莲儿你是豁达的,就不要因为补品的事情,再去斤斤计较啦!库房里的好东西,我还不是都先让你去挑!”
贺渊朔见她哭声越来越弱,便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邵莲琪压着性子顺势接住了这个台阶,擦干了眼泪,依偎在贺渊朔的怀里,心里却记恨上了章楠楠,仿佛人家抢了她的持家之权一般。邵莲琪狂妄得都忘了人家才是正妻,侯府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