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屋里走来的一个打扮时尚而贵气的女人,欧阳博想这一定是蒋母,于是连忙喊道:“阿姨好。″
蒋母用疑惑而又鄙夷的目光 看着欧阳博,老半天才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字“嗯″,算是答应了。
“妈,这是我大学同学欧阳博,分配到我们县做老师,顺便来家里坐坐。”
蒋书茵跟她母亲介绍道。
三人进了客厅,欧阳博把背包和桶放在门口。
然后拘谨地站着,手也无处安放。
蒋书茵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递给欧阳博,温情脉脉说:
“别站着,坐吧,喝点冰冻饮料,瞧你这身汗,降降温。″
大汗淋漓的欧阳博低头看见蒋书茵温柔的眼睛,神情慢慢放松,咕噜咕噜喝起来。
蒋书茵把空调往下调了几度。
此时的蒋书茵不安神情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甚至有点忘乎所以,一旁的蒋母渐渐地面带怒色。
蒋书茵又走到欧阳博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服说,
“这衣服都湿透了,换了吧。″
说完就去打开欧阳博的包,拿出一件衬衫叫他到房卫生间换,还递条毛巾让他洗洗。
蒋母冷眼看着蒋书茵的一举一动,什么也明白了,欧阳博一离开客厅,便怒火中烧,
“你谈恋爱了,当初我怎么对说的,难道你忘了?″
她怎么会忘呢?她妈妈在四年前对她说:“好好读书,在大学不要谈恋爱,别给人骗了。″
蒋书茵想,妈妈原谅我,我也想听你的话,做你的乖乖女,可爱上他,情非得已。
可她嘴里却说:
“妈妈,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中学生,为什么不可以谈恋爱。″
“你懂什么?随随便便找个不三不四的人。″蒋母硬生生说道。
“妈,什么不三不四,人家是名校高材生。″蒋书茵责怪她说。
“瞧他那样子,邋里邋遢的,分明就是个农民工。″
一脸不屑的蒋母说。
“他这个假期帮家里割稻子,插秧苗,衣服沾点泥巴没洗干净,他平常很干净的。′′
蒋书茵继续为欧阳博说话。
“什么?家里还是农村的!我不同意,你马上跟他断了!′′
蒋母声音马上提高八度说道。
“农村人怎么了?你别瞧不起农村人,你自已还不是农村出来的?″蒋书茵盯着她妈眼睛说道。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气死我了。″蒋母捶了捶胸。
蒋书茵这句话戳到她的痛处,当年她一村姑嫁给有体面工作的蒋爸,遭到婆婆百般刁难。
苦日子在蒋书茵奶奶离世才结束。
“总之你必须跟他断了。″
蒋母蛮不讲道理了。
“妈,你相信女儿眼光,他很优秀的,有才华。″蒋书茵据理力争。”
“才华能当饭吃?!”
“能呀,才华能创造财富,有前途。″
蒋书茵把头一仰说道。
“一脸穷酸相。”
蒋母轻蔑说。
“妈,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蒋书茵生气了。
“啥!你还敢指责我!″蒋母两眼一瞪说。
“妈,我没有。有话好好说,别生气。″蒋书茵马上低声下气说道。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叫你别谈恋爱。今天你竟然把他带回来。我能不生气吗?!″
蒋母咬牙切齿说道。
“他很爱我,对我很好。″
“′现在对你,你担保他会永远对你好吗?”
“我相信他!″
“瞧那样子都不像好人!唉,一脸穷酸相!”
你也太武断了,这是偏见。″
……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几个来回不分胜负。
见欧阳博从卫生间出来,俩人同时闭了嘴。
欧阳博似乎嗅到了屋内的紧张的空气,便走到他的行李旁,从铁捅里拿出一块烟熏肉。
放在茶几上说:
“尝尝,这是我家乡的烟熏肉,味道很不错。″
“我家可不敢吃这致癌的肉,你拿回去!″
怒气未消的蒋母说道。
欧阳博一脸尴尬说道:
“没事的,不是经常吃,是我们那里的特产,有钱都买不到。″
蒋母大声喝斥道:“有事你负责!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们吃不起!″
“妈,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些,尊重尊重客人。″蒋书茵望着她妈说道。
“你尊重我了吗?一声不吭带个男人回来气我!″蒋母火冒三丈。
这个乖乖女,今天怎么了,为了一个男人,竟敢和我顶嘴,无视我的存在,叫你别在学校谈恋爱,你竟敢不听,简直动摇我的霸主地位,不给点颜色,不知道老娘人的厉害。
“谁稀罕这臭肉!”
随着一个女人粗暴声,一块烟熏肉“啪″的一声无辜躺在院子里。
接着又是“哐当″、“呯″的两声,一个铁桶和一个大背包从屋里被扔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此时的蒋母不再讲究什么休面不体面,怒气冲冲地走到在门口,指着欧阳博,嘴里发出杰斯底里的声音,
“拿上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家!″
接着蒋母手在空中飞舞,脚在地上蹬,如同疯子。
这场风暴来得似乎有点凶猛,有点突然。
一旁的蒋书茵被蒋母这番操作吓得不知所措,杆在屋中央。
等她反应过来时,欧阳博已经拿起他的行李走出了院子。
蒋书茵追了上去,
“欧阳博,等等我!″
蒋母气急败坏地喊道:
“出了这个家门就别再回来!″
哼哼,看你还敢不敢再来,我只认谁书记儿子做我家女婿。
看着欧阳博远去的背景蒋母愤愤的想。
受到羞辱的欧阳博头也不回往前走,蒋书茵小跑赶上,俩人肩并肩走在大街上,谁也不说一句话。
此时街上行人稀少,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
身穿一袭长裙的蒋书茵被热浪包围着,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蒋书茵打破沉默,望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欧阳博说道:
“现在要去哪?″
欧阳博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目不斜视说道:“去学校报到。″
“你吃午饭没?要不吃点东西?″
蒋书茵望了一眼街边的小吃店小心翼翼问道。
“太热了,没胃口,不想吃了。你回去吧!″欧阳博面无表情说。
说完步子迈得更大了。
“你先去车站买票,我去买点吃的。″
蒋书茵转身闪进一间商店,转眼提了一袋东西出来。
不大的候车室不多人,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买好票的欧阳博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行李。
蒋书茵来到欧阳博跟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一瓶饮料递给欧阳博,
“吃吧!"
欧阳博用温柔的眼神望着蒋书茵,接过东西往旁边一放,接着把她拉到自已身边坐下,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松开蒋书茵就不见了。
“几点的车票?″
蒋书茵眼神忧忧问道。
“五点二十,最后一趟了,要不你先回去?”欧阳博说。
蒋书茵没回答。
她看看离上车时间还有一个多钟,“我去去就来。″
说完蒋书茵款款走出车站,来到不远处的一间服装店,认真挑了两件衬衫和两条裤子。
又到商店买了两罐奶粉。
这个暑假欧阳博一直在家干农活,晒得黑不溜秋的,人也瘦了一圈,衣服都是斑斑点点的汗渍,蒋书茵好不心疼。
回到候车室,放好东西,蒋书茵眼里装满了温情说道:“要记得喝牛奶,早晚各一杯。″
“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欧阳博眼神迷漓似乎要溢出眼泪了。
蒋书茵低着头不敢正视他,觉得对不起他,他一定很委屈,为了和自已在一起,拒绝留校做老师,结果还被自已母亲羞辱。
“别担心,我会努力做我妈工作,让她接受你。″蒋书茵说。
“嗯嗯,我会给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