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气温急剧下降,仿佛寒冷的气息正迫不及待地侵蚀着大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严寒刺骨起来。
时间才刚刚迈入十一月初,天空中却已经接连降下了十来天的大雪,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宛如鹅毛般飘洒而下,一刻也不肯停歇。
沈云漫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漫天飞舞的白色世界,心头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夏雨踏着积雪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边轻轻地拍打着身上厚厚的积雪,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这雪真是没完没了啊!我方才辛辛苦苦清扫干净的道路,眨眼间又被新落下的积雪给掩盖住了。真不知道这场雪还要下多久呢!”
说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夏雨的埋怨,一旁的春心赶忙走上前去,将手中温暖的汤婆子递到了夏雨的怀中,安慰道:
“好了好了,别抱怨啦!咱们如今能待在这府邸里,有可口的饭菜可吃,有暖和的地龙可供取暖,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我刚才还听福叔说起,外面好多地方都因为这场大雪遭了灾,很多人连吃住都成了大问题。”
沈云漫自然也是听闻过外面的状况,尽管朝廷早已提前有所准备,但这次降雪持续的时间太长,还是导致一部分百姓受灾。
想到这里,沈云漫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难道是到了所谓的冰河时代?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再一次将记忆拉回书中的场景。
尽管如今故事的发展轨迹已然发生变化,然而诸如天气之类的客观环境理应未曾改变。
她记得书中似乎曾描绘过京都遭受雪灾的情节,不过重点却放在了描写女主杨静茹如何在雪灾中无私奉献,拯救灾民的情节上。
书中将她描写得完美无瑕,说她的善举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对她感恩戴德,纷纷称赞她为“女菩萨”。
也正是凭借着这些用原身银子换来的虚名,当原身离世后,杨静茹得以名正言顺地转正,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事实却是她拿着原身的银子,大肆作秀。
接下来的情节,则是她与李炎之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毫无羞耻之心的性福生活,不过确实没写雪灾会一直延续。
沈云漫放下心来,若真是冰河时代,估计男女主也性福不起来。
正当她暗自庆幸时,秋竹却突然间神色慌张地从外面飞奔而入。
只见秋竹气喘吁吁地喊道:
“大小姐不好啦!李世连竟然带着李府的一众人等齐齐跪在咱们府门外,口口声声哀求大小姐您能念及往昔情分,赏给他们一条生路呢!”
沈云漫听到这话后,尚未开口回应什么。
一旁的夏雨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
“哼!这群人简直就是不知羞耻到了极点啊!过去十年一直白吃白喝我们小姐的不说,如今都已经和离了,他们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乞求小姐您的怜悯?”
然而与夏雨激动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云漫却未有太多情绪。
微微思索片刻之后,她转头向身旁的春心轻声吩咐道:“春心,你去取一百两银子出来交给他们。”
春心闻令立刻点头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夏雨忍不住撅起嘴巴小声嘟囔着:
“小姐呀,这些家伙当初对您那么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您现在为什么还要出手帮助他们呢?”
面对夏雨的疑问,沈云漫只是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夏雨啊,你要知道这世间之人往往只看重表面现象,并不会深究其中缘由。
倘若今日我真的对他们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那么日后传扬出去,人们只会指责我见死不救,冷酷无情罢了。”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夏雨恍然大悟。
然而,春心却一脸愤怒的回来了,她气愤道:
“小姐,这些人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您好心好意给了他们足足一百两银子,可他们竟然还不满足,说这钱太少,不肯收下呢!”
听到这话,沈云漫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之色。
夏雨冷笑道:“太少?哼,这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足够他们过上整整5年的安稳日子了!
他们居然还敢嫌少。
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已还是侯府里的主子和姨娘不成?”
沈云漫微微抬眸,随意地瞥了一眼春心带回来的钱袋,语气冷淡的吩咐道:
“既然这些人如此不识好歹,连钱都不愿意收,那便让福叔整理一些下人们不再需要的衣物,打个包裹给他们送去吧。
另外,替我向他们传句话,如果觉得在这京都实在难以生存下去,本小姐并不介意大发慈悲,免费安排人手将他们送回到李家的祖地去。”
便慌慌张李世连本来想着再逼迫沈云漫一番,说不定还能够从她那里榨取到更多的银钱。
谁曾想,到头来不仅一分钱没捞着,反而只得到了满满一包不知穿过多少回的旧衣服,以及几句冷冰冰的威胁话语。
一想到沈云漫的手段,李世连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来不及多想,慌张地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招呼着李家的一众姨娘们,匆匆离去。
然而,在这群落荒而逃的人群之中,唯有冬梅母女二人依旧固执地跪在原地,迟迟不肯起身离开。
母女俩身上穿着的衣裳十分单薄,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不停地颤抖着,看上去无比的凄惨与可怜。
福叔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他缓缓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递到冬梅面前,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冬梅啊,当初你自已选择了背叛小姐,甘愿去做那姨娘,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们母女俩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听老夫一句劝,赶紧拿着这银子回家去吧,可千万莫要把孩子给冻伤了呀!”
冬梅不愿离去,也不肯接银子,她哭求道:
“福叔看在奴婢自小服侍小姐的份上,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奴婢见一面小姐吧!
奴婢怎么样无所谓,只希望小姐给奴婢的女儿一条活路。
李世连他不是人,他居然说要把珠儿卖了换钱。”
沈云漫听到福叔的回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冬梅有错但稚子无罪。
她看向福叔吩咐道:“您派人去找李世连,威逼利诱也好,暴打一顿也罢,让他替父写一封断亲书,然后把冬梅母女送到庄子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