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见阿镜没搭理她,心想这货估计是病发难受得不想说话,她便又自顾自地唠叨起来:
“你说赵大虎和村民几十个人呢,能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是怕我们找上门去寻麻烦,故意跟那何管家说不认识他们吧……”
“阿镜,你去过离村没?是不是这边的村子都这么热闹,街道上和铺子里啥都有卖,成衣、布料、胭脂、首饰……啧啧,真是啥都不缺呢……”
“阿镜,你去过魏国吗?那边好不好玩?一个月后你打算去哪儿?……”
阿镜还是一声不吭,岚月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还兴致勃勃,估计这两天在这儿没网又没朋友,可把她给憋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镜实在受不了了,慢悠悠地说道:“别吵了!我要睡觉了!”
岚月见他终于开口了,一个翻身凑近阿镜,撑着头继续兴奋地说道:“哥们,聊会儿呗,比如你成亲了没?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是没看见这离村的姑娘都长得水灵灵的……”
阿镜觉得实在太聒噪了,眉头微皱,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小厮怎么这么多话!真是烦死了!他不耐烦地伸出手,想要掐住岚月的脖子,让他安静一会儿。
然而,令阿镜没有想到的是,岚月毫无防备,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出手。随着阿镜的用力一拉,岚月整个人向前倾倒,“嘭”的一声响,岚月重重地跌入了阿镜的怀中。更糟糕的是,岚月的嘴唇竟然直接撞上了阿镜的下巴……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岚月愣住了,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滚到一边,抱起被子瞬间觉得浑身发热,还好在黑暗中看不到她那变得通红的脸……
不轻的身体冲击,阿镜发出一声闷哼。下巴那一瞬间温热的触感,阿镜的脑袋也瞬间一片空白,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安静下来,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黑暗中两个人都僵住了一阵…
岚月想着打破一下这个尴尬的处境,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你你……不想跟跟……跟我聊天就直接说,别别……老是用掐脖子这招……”一出口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仿佛被人捏住了舌头一般。
岚月心里暗暗懊恼自已怎么如此紧张,但又无法控制这种感觉。她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再次说道:“算了算了,不想聊就睡觉吧,晚安!”
说完便转过身,迅速躺好,拉上被子,把自已的小脸蒙得严严实实,然后一秒进入睡觉状态…
终于,万籁俱寂,黑暗如墨,阿镜懊恼地叹息着,仿佛是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流星,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下巴,刚才那温热柔软的触感,犹如一阵寒风,吹过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下午的长时间休息,犹如一场冗长的梦境,胃里是刚刚用过还没消化的晚饭,其实,阿镜并无丝毫睡意,只是那毒性,如毒蛇般在他体内肆虐,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再加上兰夜那喋喋不休的聒噪,如同一群恼人的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令他烦闷至极。
身为魏国五世子焉启的他,宛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在外一直保持着神秘而冷酷暴虐的形象。这次中毒,他本是将计就计,以身涉险,想要顺水推舟地揭开摄政王高斯卫那阴险的阴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看似平常的毒,竟然被南蛊所侵蚀,连那个号称“神医”的唐儒学,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原本一帆风顺的事情,瞬间变得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在这紧急关头,他只得化名为何镜,跟随赵大虎他们来到了大丰国边境的离村,屈尊于此。
之前他迅速派出楼义,快马加鞭地赶往北寒极地,寻找那稀缺的一味药引,期望能在月底之前赶回,解去这要命的毒……
初一那队如影随形般追踪着高斯卫的一举一动,乔七那队则悄悄提前潜入离村寻找兵器库,也不知进展得如何……
这两日,焉启体内的毒性如汹涌的潮水般发作得愈发频繁,那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也如风中残烛般仅剩三颗,而自已又被困在离村外面,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三人约定好月底二十八日在离村集合,届时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这种失控的状态如沉重的枷锁,让焉启整个人烦闷异常……
另一边的唐儒学亦是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应在此次案件结束后,正式升任大理寺卿的他,却因这一次看似简单顺利的计策,由于他们的过度自信,导致轻敌,致使焉启中毒,令局面变得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此次让焉启陷入如此困境,实乃百死难赎之罪……
幸得陛下恩准,唐儒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率队赶赴离村,以肃清两国边境百姓争端为由。
接到初一和乔七的飞鸽传书,调查之事已有头绪,然而焉启却并未如预期抵达离村。
收到这些消息后,唐儒学一行已快马加鞭赶了五六日,过了今晚就是这个月的二十二了,行队中的人和马皆疲惫不堪,犹如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此刻好不容易在驿站休憩调养……
唐儒学心中暗自思忖着,至今仍未接应到从北寒极地归来的楼义,派出去接应的暗卫们也未收到任何消息。
若没有他带回的药引,即便凭借自已的医术能暂时压制毒性,也会如那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此后余生都需依赖药物续命了……自此处前往离村,即便驱马疾驰正常前行,也需要七日左右……
念及此处,唐儒学烦闷地从床上起身,对着窗外皎皎的明月怔怔出神,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不知焉启此刻状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