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
捧着美丽羽毛的苏小宁高兴得跳了起来。
苏长安吩咐母亲先休息，自已则进入厨房动手烹制食物。
实际上，他是为了防止刘慧芳舍不得用大米和肉。
自父亲意外去世后，苏家的生活变得极其节俭，每一文钱都要省下来，有时连邻居闫福贵都觉得他们太过节俭了！
这也都是迫不得已啊。
“长安……”
刘慧芳跟着进了厨房，反复叮嘱苏长安节约大米和肉，只吃一个鸡腿就好了，剩下的留着以后吃。
苏长安频频点头，让刘慧芳安心休息。
他焖了一锅小米饭，将整只野鸡放入锅中炖煮。
剩下的野鸡和野鸭被切成块冷冻起来，北方的寒冬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冰箱！
与此同时，在中院。
贾家。
“气人！苏长安那早就该死的家伙怎么还在？”
“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两个赔钱货一赶走，苏家的大宅不就归咱们贾家了吗？”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说。
老贾、小贾和秦淮茹都没有搭腔。
只有棒梗不知情地拍着手笑，贾张氏满意地抱起他亲了亲。
“老贾，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肉香？”
贾张氏正在逗弄大孙子，忽然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眼中一亮。
“的确有肉香！”
老贾附和道，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秦淮茹心知肚明。
她在三年前从娘家嫁入贾家，已经为贾东旭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然而，在这里，她完全体会不到任何来自家人的关心与爱护。
特别是贾张氏，或许是因为她在年轻时遭受了婆婆的种种折磨，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头之日，便变本加厉地对秦淮茹施以同样的手段。
老贾无力管制她，而贾东旭也根本无法干涉。
竟没有人能替秦淮茹伸张正义！
“这连节气都没到，谁家居然已经开始吃肉了？”
贾张氏清了清喉咙，险些一口气憋住了。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肉食更是稀罕之物。
即使是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每个月也不过吃上一两次肉，更穷的人家一年中只有年夜饭时才有可能见到一点儿肉腥。
绝大多数人，别说肉了，连吃饱饭都是奢侈的事情。
“到底是谁家在吃肉呢？”
“是易中海家吗？还是刘海中家？抑或是许家？”
贾张氏揣测道。
这几家人在院子里算得上是生活相对宽裕的。
“不可能是刘海中家，我回家时还碰到刘海中，他们家今天并没有买肉。”
老贾摇了摇头。
“也不是许家，我刚听许大茂抱怨说今晚又是窝窝头，吃到他胃里都泛酸了。”
贾东旭否定了另一个可能。
“那就只能是易中海家了。”
“那太好了，东旭，快去易中海家看看！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
贾张氏拍了一下大腿，显得异常兴奋。
“肉肉……”
两岁的棒梗拍着手欢呼。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老贾有些尴尬，感觉自已好像在出去讨饭一样。
“有什么不好的？易中海是我们远房亲戚，理应帮助我们这些贫困家庭。
东旭，你还等什么？”
贾张氏催促道。
贾东旭只好站起身，来到易中海家门口。
“不对！香味是从后头传来的！”
贾东旭转身走到后院，顺着香味找到了苏家门前，确认那香味的确是苏家传出来的。
“这下可好了！”
贾东旭心中暗自欢喜，“别的家里吃肉我也无能为力，但苏家吃肉，连盘子我也要带回家里！”
而此时在苏家，
“长安，你怎么炖了一只野鸡？”
“还做了一大锅饭？”
苏长安做好饭菜，端上桌来。
刘慧芳惊得合不拢嘴。
整整一只野鸡，简直太奢侈了。
一旁的小米饭，足够全家三口人吃得饱饱的。
她已记不清上一次吃到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妈，我长大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撑起这个家，一定会让你们和妹妹吃上白米细肉，过上好日子！”
苏长安叹息道。
刘慧芳的反应非常自然，因为她太习惯了贫穷和节俭。
“哥哥，肉肉……”
三岁的苏小宁语汇不多。
“对，就是肉肉，来，哥哥给你留了根鸡腿。”
苏长安夹起一根鸡腿放在苏小宁的碗里，又拿出另一根鸡腿放入刘慧芳的碗中。
“长安，你吃鸡腿吧，妈喝点儿汤就够了。”
刘慧芳试图将鸡腿推回给苏长安。
“妈，您吃吧，我已经吃了很多鸡肉了！”
苏长安坚决地说。
“呜，妈，这肉真好吃……”
苏小宁抓起鸡腿，开心地啃了一口，模糊地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显然是一场不速之客。
“妈，您别担心，您和妹妹先吃饭，我来瞧瞧是谁。”
苏长安面色一沉，说道。
他打开门，发现站在外面的是贾东旭。
“苏长安，你妈昨天还到我家借钱说家里的粮食不够了，今天却吃上了肉，这肉是从哪里来的？该不是你偷的吧？”
贾东旭跨进门，一进门就被浓郁的香气扑鼻。
他咽了口唾沫，看到破烂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小盆炖鸡，显然是整个鸡都炖了进去。
真奢侈啊，竟然一顿饭就用了一整只鸡！换作别的家庭，一定会将鸡切得很碎，一点一点地炒菜吃，哪怕只是尝到一点肉的味道就会心满意足，甚至连鸡骨都会熬成汤，挤出最后一丝油脂。
“贾东旭，你乱说什么！这野鸡是我儿子自已抓的，不是偷的！”
刘慧芳上前一步，不容许有人诋毁她的儿子。
“是真的，这野鸡是哥哥自已亲手抓的，绝对不是偷来的。”
苏小宁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鸡腿，脸上全是油渍。
“哪有那么容易抓到野鸡，肯定是偷的。”
“刘慧芳，你护着你的儿子也正常，即便他是偷的，你也会说他是抓的吧？”
“你们一家都是贼！”
贾东旭阴阳怪气地说，语气充满了敌意。
“不过呢，我心地不错。”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炖鸡给我，我保证不说出去，这样苏长安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被抓起来。
把鸡拿出来吧！”
贾东旭显然不是为了公道，而是为了那一口肉。
“滚！宁可让狗吃，我也不会给你一点鸡肉！”
“你要说我是偷的，尽管去找街道办事处举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长安冷冰冰地回应道。
贾东旭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记忆中，苏长安一直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难道是换了个什么人？然而，眼前这个确确实实是苏长安，面貌一点都没有变！
变的是他的内心，而不是外表。
“你竟敢叫我滚？”
“苏长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这就去找易大爷，组织个全院大会，绝不容许小偷存在，三大爷一定要把你们赶出去！”
贾东旭气急败坏地说道。
“长安……”
刘慧芳显得有些惊慌。
在这四合院里，易中海三人的意见几乎就是决定性的，谁会不忌惮他们呢？
“妈，您不用担心。”
“我听街道办的人说，虽然易大爷被人称为管家大爷，但他实际上权力有限，只能处理一些日常琐事。”
“他的职责是及时反映问题、协调邻里矛盾，没有权力驱赶任何人，特别是我们！”
苏长安安慰着刘慧芳。
作为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刘慧芳的视野确实狭窄，和许多女人一样，她也被易中海等人的威望所蒙蔽。
“苏长安，你不仅敢偷鸡，居然还敢说易大爷的坏话！我们去见易大爷，让他赶你出去！”
贾东旭伸手揪住苏长安的衣服，他知道易中海一定会帮助对付苏长安。
苏长安顺势一扣，牢牢抓住贾东旭的食指，往手背方向猛力弯折，使其形成直角。
“嗷！”
贾东旭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苏长安加大力度，用力一压。
贾东旭立刻蹲下身子，要是再不停下，他的手指就要折断了！
“贾东旭，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拉我的衣服？”
苏长安冷冷地问道。
“苏长安，你快放手，否则我要你好看！”
贾东旭恶狠狠地说道。
“咔嚓！”
苏长安冷笑一声，再次加重力道。
只听贾东旭的右手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一下，苏长安总算为原来的自已报了一箭之仇！
“啊，断了，断了，我的手指断了！”
贾东旭抱住受伤的右手在地上打滚，疼得几乎晕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住在四合院斜对面的许家听见动静，许大茂连忙跑过来一看究竟。
他还比苏长安小两岁，尚未完全成年，脸长得格外长。
“怎么回事？”
许大茂睁大眼睛，惊愕不已。
平时软弱的苏长安一向是众人欺负的对象，尤其是贾东旭。
然而，如今两人的位置竟然颠倒了？
“长安……”
刘慧芳既担心又宽慰。
她想起苏长安过去经常被人欺负，如今终于学会了反抗，但这后果也让人忧虑。
“妈妈，您放心，我没事的！”
“是贾东旭先来找我麻烦，说我是个小偷。
就算闹到居委会或者警察局，我也不会有事！”
苏长安安抚着刘慧芳。
苏小宁吓得躲在刘慧芳身后，瞪大眼睛看着地上哭喊的贾东旭。
院子里的很多居民都被吸引了过来，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在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单调，看热闹几乎成为了主要的娱乐活动，即使错过一顿饭，也不能错过这场精彩的热闹。
“地上的好像是贾东旭吧？”
“没错，就是贾东旭，他的叫声好惨烈！”
“我来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清楚原因吗？”
“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倒在他家门口，应该跟苏长安有关系，也许是苏长安把他打伤了！”
“那不可能。
以前一直欺负苏长安的可是贾东旭，苏长安怎么能打得过贾东旭？”
“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他都要倒霉了。
贾张氏可不好惹，而易中海总是偏向贾东旭。”
“唉，苏长安这下肯定完了！”
“哎哟，谁踢我一脚？”
“谁推我一把？”
“谁撞了我？”
人群中传来阵阵抱怨声。
“都闪开，看不见我来了吗？东旭，妈妈来了。”
人群后传来一个大嗓门。
是贾张氏的声音。
她挤入人群时横冲直撞，之前的种种碰撞都是拜她所赐。
四合院里的居民都知道贾张氏难缠，被人踢、推、撞都是小事，谁也不愿意惹她，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她一路冲到了最前。
“东旭，东旭，你怎么了？”
贾张氏急匆匆地来到贾东旭面前。
“啊——”
贾东旭的尖叫声更加刺耳，震得苏长安耳朵生疼。
“妈妈，你踩到我的脚了！”
贾东旭痛得大叫。
贾张氏老脸一红，她太急了，不小心踩到了儿子的脚。
凭借她的体重，这一踩显然不轻。
“东旭，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张氏连忙移开脚。
“是苏长安，他打断了我的手指！”
贾东旭指控道。
“姓苏的，你竟敢欺负我儿子，看我怎么对付你！”
贾张氏勃然大怒，径直朝苏长安扑过去。
在她看来，苏长安一直是个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弱者。
没有父亲庇护，也没有亲朋好友支持，仅有母亲和幼小的妹妹相伴，与孤儿无异。
这种人最易欺负！
啪！
贾张氏举起胖乎乎的右手，意图重重地掴苏长安一巴掌。
然而，苏长安只是冷笑了一声，手更快地迎上，一巴掌打了回去。
贾张氏一个踉跄，在原地打了个旋。
咚！
她倒在地上，正好落在贾东旭身边。
“媳妇，你没受伤吧？”
贾仁跟在贾张氏后面，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妻子跌倒。
他立刻冲上前，扶起了贾张氏。
“哇！”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让贾仁身子一颤。
“东旭，你为何喊得这么凄惨？”
贾仁一脸茫然。
“哈哈哈，贾叔，你们夫妻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刚才你老婆过去的时候，踩到了贾东旭的左脚，结果你一来又踩了他的右脚！”
许大茂笑得直不起腰。
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此刻，贾仁才恍然大悟，暗自嘀咕：难怪刚才觉得脚下怪怪的，原来踩到了贾东旭的脚！
“东旭，你没事吧？”
贾仁脸上泛起了阵阵热意。
他原本想第一时间关心贾东旭，但却先扶起了贾张氏。
这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每遇贾张氏和贾东旭同时受困，若先关照贾东旭，贾张氏便会怒不可遏，不问青红皂白。
“爸，我的手指断了。”
贾东旭抬起右手，食指反向弯曲，高高翘起，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
“苏长安，你好狠心！你竟折断了他的手指，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你让我的儿子失去了一根手指，我要你付出一只手掌的代价！”
贾仁的眼珠血红，怒火中烧地冲向苏长安。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