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程诺指了指自已，一脸茫然。
江凌微笑点头，“没错就是你，我不懂商业，略懂点机械工程和物理学，想跟你切磋下。”
人精祝瑾瞬间看出她在考验程诺，而他本人却浑然未觉。
“场地不合适，要不去实验室？”
江凌嘴角忍不住抽动，“倒也不用那么麻烦，理论探讨就可以，不必深入到实验状态。”
程诺刚想点头，忽然想起来他背后还有个等消息的老爷子。
“不好意思，您介意再加个人吗？”
1小时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出现在江凌的家门口。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穿着便服的安保人员。
江凌秒懂，这老爷子配有警卫员，大概率是个了不得的科学家。
“贸然上门，实在抱歉。”
程诺上前介绍：“江女士，这是我的导师——耿齐院士，主修物理方面，他曾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废话不要多说，咱们是来谈论方案的。”
耿齐略带好奇地打量着江凌。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份周密到挑不出任何问题的报告，会出自眼前的女子之手。
倒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对方的年纪和姿态，着实不像是做科研的人。
江凌点点头，“耿院士，您先坐，咱们就跟普通聊天一样聊聊就行。”
耿齐张望四周，问：“就没个白板可以书写吗？就这么空谈？”
江凌举起电脑示意，“有电脑就行，您看得清上面的字吗？”
耿齐顿了顿，“我是有点老花眼，要不先让程诺帮我回去拿个老花镜再开始？”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去拿个投影仪。”
江凌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盒子大小的投影仪，连接在电脑上。
随即客厅的墙面出现巨大的光影图，赫然是她电脑上的文件。
“这什么牌子的投影仪这么好用？你这墙面还是贴墙布啊，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清晰？链接发我一下呗？”
祝瑾忍不住见猎心喜，化身一生要链接的执着女人。
江凌懒洋洋地说道：“是J家的投影仪，不过我嫌弃亮度和清晰度太差，做了一些改良。”
祝瑾顿时精神了，“这还能改？你……”
耿齐用拐杖敲了敲地砖。
“急什么急，做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什么投影仪先放放，我老头子大老远过来，还等着呢。”
祝瑾在外头是大老板，在耿齐面前是妥妥的小辈。
“抱歉耿老，我这是太激动，您几位先讨论，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对比晦涩难懂的意念头盔，她还是对画质更好的投影仪更感兴趣。
祝氏集团旗下也有家电生产线，只不过他们生产的家电很普通，没太多的品牌溢价。
祝瑾想着，如果江凌可以把投影仪改造技术授权给自已。
那祝氏的家电生产线，大概率可以迎来一次新的变革，说不定会出爆款。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拿到投影仪授权，眼巴巴看着江凌。
她和程诺、耿齐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人。
“脑机接口往常是生物控制论-神经工程这类的研究成果，但是你用的方案更偏向于机械和物理的运用，那如何实现转化呢？”
“传统的人机交互需要绕过外周神经及肌肉，捕捉大脑信号，直接令大脑和外部机械产生连接，本质上就是利用生物技术来替代和修复神经。其实不利用神经传导，也能捕捉大脑信号，因为神经元在放电的过程中会产生能量……”
耿齐点头，“理论上是可以，但是你要考虑到颅骨对信号的衰减作用，还有对神经元发出的电磁波的分散和模糊效应。”
“所以我设计了一个放大神经元电磁波的设备，放置于头盔的四周，确保中间的信号接收装置能够顺利收到信息。”
耿齐指着其中一个公式问：“你这个公式用的是旋转体？”
“EM波在旋转金属圆柱体上散射时，可以从圆柱体的机械旋转中获得能量。用数学的方式表示为：Ω＞ω，而Ω是圆柱体的旋转频率，ω是入射波的频率……”
江凌和耿齐讨论得火热，旁边的程诺最开始还跟得上，后面完全陷入迷茫状态。
程诺听他们说起电磁波，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脑袋“嗡嗡”的。
祝瑾就更不用说了，她从开始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这些字拆开来每个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如此可怕，直接把她杀成文盲。
祝瑾在旁边，走也不是听也不是，尴尬的脚趾抠出一座城堡。
天渐渐暗下来，祝瑾猛地打了个激灵，才发现她自已刚才居然睡过去了。
眼看着时针往6滑动，她不得不出来打断。
“各位，时间有点晚了，要不咱们先吃个饭，再来讨论如何？”
江凌和耿齐动作一致的回头，两人对视一眼，都控制不住笑意。
“好久没那么酣畅淋漓地进行学术探讨了，一时忘了时间，实在惭愧。”
“不不不，是我老头子拉着你问东问西，才耽误时间。”
耿齐笑眯眯地看着江凌，转头瞪程诺一眼，又忍不住踢了一脚。
“你小子还是跟个呆子一样，不知道提醒一下吗？”
程诺愣在原地，这也算他的错？
不过导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乖乖道歉：“是我的不对。”
“耿院士，您的学生为人真实诚啊。”
“可不就是太实诚了点嘛，这小子的性格走科研路很难。”
耿齐喜欢程诺的做学问的灵性，又拿他的低情商毫无办法。
当初团队加人的事情，他也劝过。
奈何这小子就是认死理，不肯妥协。
要不是他这张老脸还有点用处，这小子早就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江凌顿了顿，“越纯粹的人，越适合做学术。错的从来都不是纯洁的学者，而是逼着他们同流合污的现实。”
耿齐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苦笑。
“希望你们年轻人，可以创造不同的世界。”
江凌眼神坚毅，站立的姿势像是宁折不弯的松柏。
“我会的。”
程诺被打压是因为他不够强大，而在江凌身上不会有这个问题。
谁挡她的路，她就干掉谁。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是错的也未尝不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