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没有去追天山童姥和李秋水。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拿到了小无相功,接下来应该先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把这三门功合一。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在皇宫里放了一把火。
风借火势,天干物燥,很快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火海,浓烟直冲云霄,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整个西夏皇宫彻底化作了灰烬。
西夏不可为不惨。
前段时间,皇帝刚被人割了脑袋,现在太后又跑了。不但被人烧了皇宫,就连进宫议事的王公大臣也团灭。
一时间,整个西夏群龙无首,陷入了恐慌了内乱之中,各方势力争权夺势大打出手,反倒是没有精力对付大宋了。
张三丰离开后,找了一匹马,一边研究逍遥派的三门功法,一边优哉游哉往大宋的方向而去。
张三丰从来不是没苦硬吃的人。
闭关修炼,又不是非得去深山老林。
几天下来,对三门功法合一的事情,也有了些许眉目,只不过,还需要依靠在内景地中大量的时间和感悟去推演。
他一路南下,过了数日,已经进入大宋的境内,找了一家酒馆,张三丰叫小二送上两壶酒,三斤羊肉。
羊肉端上来之后,张三丰皱了皱眉。在西夏逛了一圈后,张三丰觉得中原的羊肉膻味太重远不如西夏的滩羊鲜美。
可惜,大宋朝太过孱弱,换做汉唐,西夏早就成了中原的羊肉养殖供应基地。
张三丰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酒馆的人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酒楼中,往来商旅,或者江湖侠客,不说本事大小,天南地北,一杯酒下去,五湖四海皆兄弟。
酒楼里,有说书人绘声绘色道:
“话说,那日在少林寺,天下群雄,要审判那害人无数的大恶人叶二娘,却被一人阻止。那人说道:叶二娘天下作恶最多,却不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你们可知这天下第一大恶人是谁?”
“不就是少林方丈玄慈老秃驴吗?刘老头,你昨日已经说过这段了。老子为了听后半段才没启程,你要是再拖更,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招牌!”
“没错!快说快说!后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老头,你莫不是觉得我们给不起打赏吗?”有人骂骂咧咧掏出一粒银豆子丢上台。
说书老头眼疾手快,将银豆子手下,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这才不紧不慢道:“没错,那天下第一大恶人正是玄慈。这玄慈可是少林方丈,少林可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要审判他,岂是容易的事?果不其然,就在玄慈认罪之时,少林之中,走出一和尚。那和尚看不出年纪,也不知活了几百岁……”
“刘老头,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世上岂有活了几百岁的人?”
“谁知道呢,有传言那和尚原本是灵山脚下一只癞皮狗,下凡躲进少林,和那方丈玄慈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老和尚自然不能坐视玄慈被打死,当即施展法术,刮出一阵罡风,就要把人救走,关键时候,一个老神仙从天而降,一掌把整个少林打死了,把那老和尚打出原形,镇压在山下。那老神仙乃是神仙下凡,真武大帝转世,最见不得少林这种藏污纳垢之事……”
??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张三丰听得云里雾里。
没想到,少林发生的事情在江湖上已经有了话本,还被改变得如此离谱?也幸好叶二娘不属蛇,要不然说不定还编个老秃驴和蛇妖的爱恨情仇出来。
江湖传言经过几番周转往往会变得很离谱,在被这些说书的胡编乱造,那就更加离谱了。
却不曾想,酒楼里一片叫好,大把的铜钱丢上了台。
看得出,这些人不管合不合理,听得爽就行了。
却在这时,一道怒骂声响起:
“放屁,天底下,除了我师傅星宿老仙,哪还有别的神仙?”
角落里,一桌人掀翻了桌子,为首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形奇矮,只有四尺左右,带着一个西域风格的帽子,帽子里窸窸窣窣,竟然爬出一条条蜈蚣。
如此骇人的模样,将周围人吓得不轻,纷纷疯狂躲避。
奇矮男子见状,肆意大笑起来,嘲讽道:“这些中原人果然是胆小如鼠之辈。”
说着,他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五点蓝印印的火花出嗤嗤声响,朝台上说书老头抛出一物。
呼——
一砰烟雾炸开。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台上刘老头捂着脖子,口鼻中流出黑色的血。
奇矮男子冷笑道:“老头,这天底下,只有一个神仙,那就是我师父星宿老仙。你跪下磕头,只要高喊三声,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我就让给你解了毒。还有,以后说书,只可说我师傅星宿老仙,不可再说别人。”
刘老头不过是个普通人,哪能承受的了这种武功高手都惧怕的毒药?痛得满地打滚,说不出话来。
男子冷哼道:“看来你冥顽不灵,那就去死吧!”
正要动手,场中忽的一道罡风刮过,台上又多出一人。
张三丰一手抓住刘老头,在他身上轻拍了两下,刘老头吐出一口黑血,人已经缓了过来。
“多谢道长救命!”刘老头在鬼门关捡了一条命,连连磕头感谢。
张三丰笑道:“你刚才说我是神仙下凡,我岂能不救你?”
啊你……
刘老头惊了。
张三丰将他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转头看向对方一行人,语气变得漠然,开口:
“你们是丁春秋的门下?”
奇矮男子见他竟能解开自己下的毒,心中不由一惊。他拜师丁春秋一身本事有八成都在毒功,倘若毒功失效,那可大大不妙,当即转身便要开溜。
“让你走了吗?”
漠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之,奇矮男子只觉得好似天地倒悬,全部压在了肩头上,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和他一桌的人见状,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你们这些不讲义气的家伙,快回来救我!”奇矮男子破口大骂。
“你放心,一个也跑不了,我叫他们过来陪你!”
张三丰冷笑,伸手一抓,擒龙手化作罡风将几人笼罩,倒卷而回。
片刻之后,绕着圆桌,整整齐齐跪了一桌人。
这些人哪见过如此玄妙的武功,无不吓得心胆俱裂,砰砰砰的拼命磕头,大叫道:
“爷爷饶命,老神仙饶命!”
骂了一阵,见张三丰不为所动,淡然的喝着小酒。众人又纷纷骂那男子,说都是受他牵累,自己好端端的在星宿海旁牧羊为生,却被他威胁利诱,加入什么劳子星宿派,说每天只要喊喊口号,就有二两银子入账,结果命要丢了。
“哦?你们不是星宿派弟子?”张三丰想起了,丁春秋只有八个弟子,其他人都是从星宿海周边威逼利诱来的农户,庄稼汉,平时只负责吹吹打打,喊喊口号,打起来,一个比一个溜的快。
“这个死矮子才是星宿老怪的弟子,叫天狼子,每天给我们二两银子,叫我们四处吹捧星宿老怪,说他是神仙下凡法力无边,却没想到今日冲撞了真神仙,求神仙饶命!”
天狼子眼见这群家伙吃里扒外,真是白费了自己每天二两银子,当即怒骂了一声,旋即一脸谄媚的看向张三丰,道:“我虽是星宿老怪的弟子,可那星宿老怪,哪能跟老神仙您相提并论!我与他不共戴天,愿意加入老神仙您的门下,祝老神仙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你他娘的咒我?”
张三丰一巴掌将其抽翻在地。
旋即懒得废话,直接施展移魂大法。
很快,他就从天狼子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原来,在前些日子,阿紫偷盗了丁春秋的神木王鼎叛逃,丁春秋便派门下弟子前来追踪,同时,让他们四处招揽人手,宣传星宿老仙的名号。
“本来,还打算等把逍遥派的武功练成后,找机会去星宿海走一趟,找回神木王鼎,现在看来不必麻烦了!”张三丰暗道。
神木王鼎,原本是逍遥派的宝物。丁春秋偷袭无崖子后,将神木王鼎盗走,并借此修炼成化功大法。
张三丰自从修炼轻身术之后,知道逍遥派的传承不仅仅是普通武林门派,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自然对神木王鼎也产生了兴趣。
根据逍遥派的记载,神木王鼎原本是用作炼丹。却被丁春秋用来修炼毒功,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看上了,那就是我张三丰的!
随手将天狼子捏死,张三丰没管其他人,一个闪身离开了酒楼,朝着天狼子所说的,追踪阿紫的线索而去。
剩下那些只会喊口号的家伙,杀了也没什么意思。
许久,一行人才敢抬起头,没看到张三丰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
捡了一条命,他们可不敢再待下去,星宿派也不敢回去了,一行人又不免迷茫起来。
他们武功也不会,以前只会放羊,现在人生地不熟,能去做什么?
其中一人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放羊吧?”
另一人道:“你疯了吗?养了一辈子的羊,还没养够?”
“正好这些天赚了些银子,要不我们拿这些银子去买羊到大宋来买!我看这里的羊肉,远不如我们星宿海的羊鲜美!咱们肯定能发大财!”
“就按你说的办!”
……
张三丰出了小镇,按照天狼星所说的,在路上找到了星宿派特殊的记号,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望到一片明湖,张三丰放慢脚步,走到湖前,但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旁边有一青石,上面写着“小镜湖”三个字。
在湖泊前,有一片小竹林,诗情画意的环境,却传出阵阵打斗声和叫骂声。
“王爷,你别管我们,快走!”
“你们乃我家将,和我亲如手足,本王岂能抛下你们?”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张三丰眉头微微一挑,飞身一跃,已经出现在了竹林上空。
此时,竹林中,两方人马相互僵持。
其中一方,四个人已经倒地不起,显然是中了毒,个个面带青色。另外三人,一男二女,男子四十多岁,丰神俊朗,哪怕身处险境,也死死攥着女子的手不放,不是别人,正是大海王段正淳。
在几人对面,五六个人手持兵器却不急着动手,似是在等待段正淳几人身上的毒性发作。
从段正淳牵着的女子身上一扫而过,张三丰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身穿紫衣,两眼滴溜溜乱转的少女身上。此女,不出预料,应该就是阿紫。
小镜湖,这少妇想必就是阮星竹,没想到自己还正好撞见了段正淳约会老情人和私生女的场面。
原著中,好像也有这么一段,只不过当时乔峰和阿朱在场,解决了这场风波。
而现在,乔峰还在当帮主,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半空中,一道身影落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张真人!”
段正淳先是一惊,看清来人后,不由大喜。
当日,在少林,双方可是见过的,没想到,今日为难之际,能再次遇到张真人。段正淳心中不由感叹,张真人真是自己的大救星。
对面一行人,见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老道士,先是一惊,又见段正淳竟然认得来人,以为是段正淳找来的帮手,面色不由一变,当即一挥手,道:“动手!”
为首那人,抢先抛出一枚枚拇指大的毒丸!
“张真人小心!”段正淳见状不由提醒道:“他们是星宿派弟子,那毒丸藏有剧毒,能吞噬人的功力!我这些家将便是砰了毒丸,一身功力都用不出来!”
哪知道,张三丰头也没回,只是随意挥了挥袖袍。
哗——
狂风倒卷,漫天的毒粉,毒丸全部倒卷而回,铺天盖地,把对面的人笼罩在其中。
刹那间,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星宿派的弟子纷纷倒地不起。
啊这……
这就完了?
无论是段正淳身边的少妇,还是紫衣少女都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要掉地上去了。
还是段正淳反应快,拍了拍脑袋,苦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伤得到张真人!”
说着,段正淳走上前来,深深了行了一礼,道:“多谢张真人救命之恩!”
张三丰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紫衣少女身上,问道:“你就是阿紫?”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阿紫感觉好似被一头猛兽盯住,比面对师傅还要恐怖无数倍,不由心中一颤,急忙躲到了少妇的身后。
段正淳心中诧异,张真人怎么会认识自己女儿,好想还是为阿紫而来?莫不是阿紫做了什么祸事?想到这,段正淳心中不由一惊,道:
“阿紫,你快上前来,没听到张真人问你话吗?”段正淳沉着脸道。
“我又不认得他!”阿紫冷哼道,“凭什么叫我去见他!”
“阿紫,这位老道长好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没礼貌!”阮星竹低声道。
“他救的是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叫他救我,大不了我自己跑了!”阿紫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段正淳和阮星竹面色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念在她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换做是段誉,段正淳此时腰带都抽出来了。
段正淳生怕她不懂事,惹恼了张三丰,急忙道:“张真人,阿紫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如果她做了什么祸事,您教训我。”
“没事,就是找她拿一样东西!”
张三丰淡淡一笑,旋即毫不客气,伸手一抓,直接将其从阮星竹背后抓了过来。
阿紫只觉得浑身一紧,整个人不由自主飞上了半空,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阿紫!”阮星竹大惊失色,急忙拉着段正淳的手,焦急道:“段郎,阿紫她……”
“放心,不会有事的!”段正淳轻轻抚摸她的玉手安慰道。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位,那是神仙般的人物,如果要对阿紫不利,天底下无人能阻拦。
“老道士,老爷爷,你放了我吧!我还只是个孩子啊,我也不认识你!”阿紫做出一脸单纯的模样,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张三丰没有理会她假模假样的眼泪,问道:“神木王鼎在哪?”
“什么神木王鼎?”阿紫装作没听懂。
“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于阿紫这种人,张三丰没有丝毫客气,手掌微微收紧,顿时阿紫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碾碎了。
段正淳急的大叫:“阿紫,张真人问你什么说什么。他懂能让人说真话的法术,你瞒不过他!”
“我说!我说!”阿紫向来不是一个硬骨头,性格阴险狡诈,深的星宿派的风格,打得过毫不留情,打不过立马磕头求饶。
不一会儿,阿紫在小竹林的一处挖出一个小鼎,一脸不舍的交了出来。
张三丰掂了掂,这鼎非金非木,却十分沉重,在他手里,竟然也不会变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
见不过是个小鼎,段正淳安慰了阿紫一阵,道:“等回大理,你想要什么鼎,金的,玉的,我叫人给你做十个。”
阿紫却不说话,只是目光幽幽的盯着张三丰,眼珠子转个不停。
段正淳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没有放在心上,向张三丰道谢后,邀请张三丰留下吃饭。
张三丰婉拒之后,正要离开,却见段正淳面色犹豫了一番,说道:“张真人,我有一事,看不下去,倒是想和您说说,天底下如果有谁能解决此事,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您老人家了!”
张三丰本来没当回事,哪知道,段正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面色陡然一沉,如九幽寒冰一般。
段正淳道:“我此次路过此地,是受到大宋朝廷的邀请,代表我皇兄参加三国联盟之事。这三国,分别是大理,大宋和西夏。都是相对辽国较弱的一方。这本是好事,但前段时间,大宋有军官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袭击了西夏,据说杀了西夏不少骑兵。为了平息西夏的怒火,大宋朝廷以嘉奖的名义将那些将士召回京城,然后全部全部下狱,决定在三国联盟的时候,处死,以证明联盟的决心!”
“将士立功没有嘉赏,反而要被处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可能大宋朝廷也觉得颜面无光,此事暂时还没有传开,也只有我们结盟之人知道。”段正淳连连摇头,道:“只可惜,我是外人,大理实力最弱,不好说话,否则那些将士,我倒是想收入麾下!”
段正淳虽说实力不济,可对手下人也是真心的好。四大家将个个忠心耿耿,可见一斑。
边境!
袭杀西夏!
张三丰脑海中浮现出辛赞等人的身影,不由冷笑道:“杀功臣,平息敌人的怒火,也是‘大送’朝传统了,赵家不尽干这种,兔没死狗就烹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