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恪下午军训完回宿舍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赶过去,本来白净帅气的男孩子晒黑了一些,看着倒是更阳光了。
鄢恪推开包厢门,“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沈斯年的朋友送你来的吗?”
“他刚走没多久,而且好有缘分,他跟你是同专业诶,今年大四。”沈愿说着把菜单递过去,“你看看要不要加菜。”
“叫什么呀?”鄢恪翻着菜单。
“陈岁忻,你认识吗?”
鄢恪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怎么说?”
“不用加菜了,就这些。”鄢恪放下菜单,“何老挂在嘴上的金融天才,十八岁一战成名,赚了八千万,我们这个专业没有不知道他的。”
“是很厉害。”沈愿拍了拍鄢恪的肩膀,“我们小满也会这么厉害的。”
“我们走的不是一个路线,没法比较。”陈岁忻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实操倾向,鄢恪觉得自已还是更倾向于理论。家学渊源,鄢家人都挺会读书的,鄢家外公和鄢恪父亲都是大学教授,祖上也出过翰林,编过史书,书香世家,都有一点傲气。“我还没摸到门,人家已经坐上桌了。”这话说的有点酸了。
沈愿笑了两声,“怎么这两年只有年龄在长,傲气一点不见少呢?”
鄢恪也笑了,“没办法,祖传的。我爸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提起来岑叔叔还气的牙痒痒,就因为我妈夸人家的字比我爸写的好。”
沈愿笑的更欢,“舅舅还记得呢。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没办法,祖传的小心眼。”
菜陆续端上来,鄢恪吃的挺欢,半大小子,又刚军训完,又累又饿,少不得多吃点。
鄢恪吃的差不多了,“你回家去看看吗?”
回家,自然是南城的家。“回吧,这次不回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沈愿漫不经心盛了一勺甜玉米粒。
鄢恪的心高高悬起,稳稳落下。“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沈愿把嘴里的玉米咽下去,“不用啦,你刚开学事多,我自已回就行。坐高铁挺方便的。”
鄢恪坚持,“你一个人坐高铁,就算我放心,爸爸和爷爷肯定也不放心。到时候又要骂我,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回。”
“真不用,坐高铁可快了,而且我觉得应该有人和我一起。”
“谁啊?”
“现在还不确定。”
鄢恪有点迷,“到时候没人和你一起你叫我。”
“行。”
沈愿陪鄢恪一起回学校,在附近买了点吃的用的。“你进去吧,我给陈岁忻发了信息,他一会就到。”
“好,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沈愿摆摆手,表明自已知道了。
陈岁忻来的很快,几乎鄢恪前脚走,他后脚就到了。“等一会了吗?”
“没有,我弟刚进去。”
“行,走吧。”
将近九点钟的北城,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车辆奔腾不息,在这个城市里,希望和绝望共存,历史与现代共生。霓虹灯下有爱,有梦,也有泪和不甘。
夜晚的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吹进来,陈岁忻的头发微动。
沈愿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沈斯年发来一条消息:结束了吗?
沈愿慢条斯理的打字: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
沈斯年:好的。
沈愿没再回。
她的眉目似浅淡春山,泛着淡淡的愁意。他看着她,总觉得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纱,看的并不清晰。
沈愿其实是个挺怕麻烦的人,也不愿意自已给自已找麻烦。她不是不知道自已长得漂亮,基因在这放着,不好看也挺难的。上幼儿园就已经有小男生给她送礼物逗她开心,幸好小学和初中鄢恪一直跟她一个班,把她保护的很好,到了高中鄢恪和沈愿选科不一样自然没能分到一个班,为了规避麻烦她剪了短发,穿衣服也是简单方便为主,几乎不穿裙子。布衣荆钗也掩不住倾城国色,沈愿的美毫不费力,化妆穿衣打扮都只是锦上添花。
对于异性的目光,沈愿毫不陌生,垂涎的、爱慕的、狂热的……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的目光不让她觉得讨厌,这很违背常理,毕竟她和陈岁忻目前为止只见过两次,这两次她好像都在麻烦他。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沈愿补充道,“谢谢你,两次。”
“不用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我和你哥关系这么好,这都不算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
陈岁忻能感觉出来,沈愿是边界感很强的女生,吃这顿饭在沈愿看来应该就是还人情,如果这顿饭吃了他们俩就两清了,这是沈愿发出的划清界限的信号。
陈岁忻听懂了,他不想划清界限,所以拒绝,才能跟她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