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知道这事吗?”
外公把茶杯放回桌上,“老元没跟我提过这事儿,应该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沈愿把笔放回去,坐到外公旁边倒茶,“湛清叔叔想让我和小满动笔,无非是看中老师关门弟子的身份,我们俩初出茅庐,怕丢老师的人。”沈愿斟酌了一下,“用元川大师关门弟子首秀作品当噱头,的确能引来一批看热闹的人。”
元湛清是元川的独生子。
外公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债,老元年纪大了,又只有湛清这一个孩子,儿孙都不争气,也只能吃老本了。”
“我是觉得自已没这个金刚钻,也怕坏了老师和您的名声。小满好歹还参加过几次书法比赛什么的,我什么也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小时候免疫力太差,又对粉尘过敏,一出市区就开始水土不服,浑身起疹子,有点含金量的比赛又都不在本市,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想让你多练练字。”外公看向墙上挂的颜真卿真迹,“动不动笔,你自已决定吧。我还没跟小满说这事儿。”
“好。”
鄢恪回来的时候,沈愿在后院池塘画画。
“心情不错?”
“还行,”沈愿抬头看了眼鄢恪,“还是这样看着顺眼,比那番茄炒蛋强。”
鄢恪撸了把头发,“那叫时尚,你懂不懂啊。”
“好好好,我不懂,别挡着我画画了,一边去。”
“诶,你知不知道我剪头发的时候碰到谁了?”
“谁啊。”沈愿顺嘴接了一句。
“元森阳。”鄢恪说完这个名字就憋着笑看沈愿的脸色。
元森阳,元川大师的孙子,元湛清的儿子,一个没心没肺的奇人。
“碰到就碰到,你跟我说什么?”沈愿不用想也知道鄢恪在笑什么,一脸无语。
“你当时话说的那么绝,我要是他心都伤透了。结果人家现在还关心你呢,问你现在怎么样了。”鄢恪一想起元森阳那个样就想笑,被沈愿拒绝的人不少,但是被拒绝那么多次还一往情深的真不多。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他就是想从你嘴里听说我过得不好,然后暗暗高兴呢。”沈愿也不知道元森阳的脑子到底是被哪个门夹过,表白一次拒绝一次,永远还有下一次,话说的再狠都能当没听到,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挺让人服气的。
“你这话说的,这哥们虽然脑子不好,但对你没的说啊。”
“别说了,他给我的阴影还不够多啊。”沈愿一想起他就头疼。
沈愿暑假雷打不动在元川大师那习字,元森阳初二的暑假回了趟南城,两人也就是点头之交。结果开了学元森阳就转学到了溪园中学,和沈愿一个班。追女孩的戏码元森阳是在沈愿身上用了个遍,沈愿碍于老师的情面委婉拒绝,结果发现这人完全听不懂话,话说急了这人就积极认错,然后下次还敢。
“最近几年他应该是烦不到你了。”
“怎么说?”
“在理发店我们俩聊了两句,他不是剪头发嘛,要去参军了。”
“挺好,总算干点正事。”沈愿继续画画,感觉心情都好多了呢。
一直画到下午,沈愿才画完,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去洗手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外公在看她的画,“画的还成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外公看着画,“不算给老元抹黑。”
“外公~又笑话我。”
“哪笑话你了,笔力没退步,外公为你骄傲。”外公摸了摸沈愿的头发,“圆圆长大了,我们这些人也老了。湛清没有大才,但是心不坏。虽说是打着老头子的名号,何尝不是为你们俩的以后造势。元家不倒,以后你想走这条路也会顺畅的多。”
“我知道的外公。”沈愿眨了眨眼,“外公一点都不老,我和小满才刚上大学呢。”
鄢恪也凑过来,“就是。我和圆圆上初中的时候,爷爷就说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们上高中,上了高中又担心看不到我们上大学,现在我俩都上大学了,爷爷您就放宽心吧,还等着你看我们俩成家立业呢。”
“小满说的对,外公要开开心心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沈愿临睡前收到沈斯年的信息。
Shen.S.N.:我后天中午到南城
○:好的,几点?我去接你
Shen.S.N.:你会开车吗
○:不会,可以让小满当司机
Shen.S.N.:[偷笑]
Shen.S.N.:十一点十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