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慕容雪自斟自饮喝了不少酒。
为了避免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她设置了闹钟,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享受了起来。
她的生命中,有两样少不得的东西——烟跟酒。
坐牢期间,最难熬的就是碰不到这两样东西,所以现在她几乎带着某种报复的心理,企图把过去几个月的遗憾补上。
一根烟抽完后,她光脚走到衣柜边,寻思着今天穿什么。
看着空荡荡的衣柜,她有点后悔了,自已应该答应许莉莉去逛街的。
最后,她取下浅蓝色牛仔外套和卡其色工作裤,把它们丢在床上后,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早餐,她用平底锅煎了两片吐司,中间夹了三片芝士片,最后又用胶囊咖啡机做了一杯美式咖啡。
收拾完后,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抓起玄关上的头盔出门了。
钱多多瞅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抬头看着门外,担心慕容雪今天不会露脸了。
上周五,慕容雪跟警察离开后,大大小小的公司群立马炸开了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慕容雪到底犯了什么事。
从范倩倩口中,大家对慕容雪有了以下两点了解:她的工作履历漂亮,跟旗圣下一代接班人冯语岚是好朋友。
知道这两点后,大家对慕容雪会得到这份工作就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了,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她被警方带走的原因上面。
群里有人在里面@了王月婵,问她跟慕容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自已被点名,王月婵当然都看到了,只是不回而已。
其实,慕容雪跟赵括离开后,王月婵就后悔了,觉得自已这事办的并不妥当。
对方已经办理了入职,不可能再像那天一样,一溜烟跑没影了。自已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呢?
第二天,当赵括告诉她慕容雪是清白的时候,她真的感觉无地自容,脑补着道歉的场景,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今天早上,她到得比平时更早。坐在位置上,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着晚些时候的对话。
上墙时钟的分针慢慢逼近12点,她的心突突直跳,只能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内心的慌张。
做错了事情,就要敢于承担。她站起来,做了几组深呼吸,缓缓朝门口走去。
慕容雪一身休闲打扮,手里拎着一只保温壶,远远地就吸引了钱多多的目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慕容雪今天来上班了,那就说明没事。钱多多在心里这样想着,甜甜地跟走进玻璃门的慕容雪打了个招呼。
慕容雪礼貌地回了一声,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把灰色的椅子。
没想到管经理办事效率这么高。慕容雪顿时对他有了好感,走过去试坐了一下,满意地勾起嘴角。
然后,她又按照自已的需求,把枕头和腰靠的角度调整到最佳位置。
键盘边上,摆着一只崭新的,闪着银质金属光泽的不锈钢烟灰缸。
一件东西被制造出来,将它物尽其用才是对它本身,还有凝聚在它身上的劳动力最大的尊重。
慕容雪高兴地点了一根烟,快活地抽了两口,然后把手移到烟灰缸正上方,弹了几下。
白灰悄无声息地掉落,在烟灰缸底部摔成粉碎。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抬手到嘴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这么早?
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她还是抬头朝门口喊了一句,“请进。”
看到时王月婵后,她并没有觉得意外。
王月婵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安跟慌张都写在眼睛里,慢慢朝办公桌走了进来。
看到慕容雪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愁烟,她觉得自已来的可能不是时候,组织好的语言在这一刻溃不成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是来道歉的吗?”慕容雪问的很直接,甚至有点故意捉弄她的味道。
毕竟是自已有错在先。王月婵虽然不喜欢慕容雪的语气,还是点了点头。
“赵括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你,宝儿可能就……”
慕容雪脑海里闪现刘宝儿双眼紧闭的画面,生出了恻隐之心。
也许,自已那天走快一点,早点发现她,早点拨打急救电话的话……
直到指间感受到了烟头发出来的微热,她才努力从自责中挣扎出来。
抬头看向王月婵,发现她也在走神,脸上写满了悲伤。
也许,她也在心里责怪自已晚来了一步吧。
慕容雪清了清嗓子,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王月婵尴尬地看着她,“之前的事情,是我先入为主了。”说着,她后退了一小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慕容雪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站了起来,“收到。”
王月婵这才直起身子,愣愣地看着慕容雪。以前面两次见面的情况来看,她本以为慕容雪会好好刁难自已一番的。
“还有别的事情吗?”慕容雪问,显然是想送客了。
王月婵迟疑地摇了摇头。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之前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慕容雪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的关系就是同事,希望不要把个人情绪带进来,公事公办。”
冷漠,无情,拒人千里之外……王月婵脑海里蹦出好多可以形容此刻的慕容雪的词语,释怀一笑。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已竟然跟慕容雪成了同事,更准确地来说,两个人成了上下级关系。
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她是靠冯语岚才平步青云的。
这样也好,公事公办。王月婵在心里喃喃自语。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接受慕容雪空降的事实。
她把自已最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这家公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和其他职业女性一样,在晋升过程中她也没少受到打压。
她也很清醒,知道自已在这家公司能坐到的最高的位置,就是副总,在网上就难如登天了。
两年前的竞争中,她输给了孙悦翔,但输得心服口服。
孙悦翔不幸辞世后,公司里有资格竞争这个岗位的人只有自已跟范倩倩。
按理来说,眼下坐在对面这把椅子上的人,应该是自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