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打算要是明天陈婷婷再催她去朱家,她就随便在外面晃一圈回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到时就算事情没办成也怪不到她身上,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
谁知道今天这么寸,她自已都想给自已一巴掌。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几个小崽子一直在套话,也没事先问问是不是认识朱家什么人,关系好不好?
好了么,这下掉沟里了,还得哭着求陈婷婷捞她出去,丢死人。
两人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就再也没说过话。吴敏是不想挨呲,这个时候还是闭嘴为好。
陈婷婷心里此时已是惊涛骇浪,怎么也不敢相信,张慎的爷爷跟爸爸会去给一个孤女下定,越想越觉得不正常。
吴敏昏昏欲睡被猛地拍醒,就看到陈婷婷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已,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昨天刚开始那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想起来昨天上午,吴敏从朱家回来后的反应根本不正常,连声问自已是不是真的调查清楚了朱家的底细,还有电话号码什么的。她还问自已是不是瞒着她什么事,当时自已根本没放心上,还好声好气安慰她来着。
“好哇,我那么信任你,你还对我藏奸!”陈婷婷气的眼睛都红了,她们是瞒着张家人私下来的,想的是说服安心或者朱家人自已放弃,哪怕自已跟阿慎成不了,也不能眼看着他娶别的女人。
之所以找上吴敏也是栾月建议的,说她毕竟是张家人能糊弄住朱家人。她大伯母也说找个人冲锋陷阵比自已出面要好,事后就算追究起来也有个人顶缸。
为了把吴敏的场面撑起来,她把自已新买的一套衣服跟包包都送出去了,还答应给五十块钱好处费。
陈婷婷想起来都恨,看着吴敏眼珠子乱转一脸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已被耍了!
一时气的吃人的心都有,不顾对面还坐着一对年轻夫妻,直接歇斯底里地拍打吴敏:“混蛋,你连我都骗!早知道就该让你牢底坐穿,我他妈还找关系捞你出来!把钱还我,东西都还给我,喂狗都比你强,被你害死了我!”
一说到还钱吴敏就不干了,她也豁得出去,直接扯着嗓子哭嚎起来,“陈婷婷你丧了良心,我大老远跟你过来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你的忙。为你这点破事我连自已亲戚都得罪了,以后还不定怎么着呢,你就想过河拆桥,门都没有!”
“安静!火车上禁止喧哗!”两人还没吵几句就把乘警给招来了,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陈婷婷被乘警的大嗓门一喝,终于恢复了些理智。从小被家里娇惯着长大最是要脸,此时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恨恨地看着吴敏,心里开始琢磨为什么张家那么重视安心,村姑而已,怎么连一直在疗养院休养的老爷子都出动了,这不寻常。
这边安心睡觉前还在嘀咕,今天朱叔叔跟朱俊去老家看望上次受伤的几家长辈到现在都没回来,看来是被留下住宿了。
这是昨天晚上朱老爷子临时决定的。按他的话说,是因为怕到时张家人提到她爷爷的情况,事关她家里的隐私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是今天两人聊到这个话题,她也没觉得那些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难道是因为爷爷拿出来换钱的金戒指以及那对玉牌?
因为她曾经了解过一些那个年代的信息,富农跟地主是要被打倒的,家里有金银财物被发现会拉出去批斗。
真是因为这个?朱爷爷是在保护爷爷跟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早上醒来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张慎的爷爷跟爸爸已经在了,安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张老爷子的状态看着没比昨天好多少,还笑着跟她点头,“年轻人就是要多睡多吃才能长身体,你慢慢来,吃了早饭咱们再出发。不急,孩子。”
张慎爸爸也很好说话地道:“对,不急,是我们来的早了。父亲记挂着去看你爷爷,睡不着,再说老人年纪大了觉也少。”
安心哪好意思慢慢来,她以为今天起的够早了,没想到这些人比她还早。看了眼墙上的大钟,六点多一点,上辈子上班都没这么早起过。
不敢腹诽,她赶紧三两口解决一个馒头,上楼拿了背包就表示准备好了。
张慎的爷爷跟爸爸仍旧坐他们来时那辆吉普车,车上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安心则坐在朱老爷子安排的车上,是昨晚睡觉前老爷子打电话跟人借的,司机也是。
宗州到吉阳开车至少要半天,老人家坐车比一般人容易累,安心又去老爷子房间找出两件旧的军大衣,一辆车放一件。这样到时老人累了困了可以盖着睡觉,不然极易感冒。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桶饼干,一盒奶糖,安心找来两个纸袋子一分为二,也是一辆车一包,防止中途到了饭点一时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昨晚她就想到了应该提前在车上备些吃的,但是朱家的厨房真的很干净。郝秀婉走前把能吃的都拿走了,面粉连袋子拎回娘家。
现在朱家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去厂里的食堂现买的,朱清明说不想便宜郝家人,还是这样好,听得安心哭笑不得。
其实家里还有几盒其他糕点,包装都很精致,还有两瓶麦乳精,两瓶奶粉,还有一大袋橘子,都是张慎爷爷跟爸爸昨天上门拿来的。但是,总不好意思拆那些不是?
至于她空间里那些,更不能随便没有遮掩地拿出来。
最后把每辆车上的水壶灌满,大家就出发了,安心他们的车在面前,张家的在后面。
看着车缓缓启动,张老爷子的嘴角终于耷拉下来,开始自责起来:“怪我啊,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他们。”朱建国越不跟他说他越自责,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育民无奈,“爸,安叔不让您知道就是不想您这样。人已经不在了,您再多想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以后多看顾安心几分,让安叔在地底下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