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海棠身后匆匆进屋来的女子,慌张到忘了行礼,一进门便直奔上官清音:“大小姐,您赶紧回老夫人那儿看看吧,出事了!”
见贴身丫鬟这般模样,又事关祖母,上官清音当即起身,正想迈步,忽而转头,目光与同样已经站起的傅宁玉一交汇,彼此心领神会。
两对主仆一行四人,出门后疾步转往老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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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事,脚程不觉加快,连带地让傅宁玉产生一种连自已的脑子也跟着提速的感觉。
没有绝对单一独立的信息,已知增多,关联也在增多,心中对于剧情的反推又进一步。
很好,有点儿以往工作时的状态了。
越是紧急效率反倒越高,她总把这个自嘲为“高阶版抱佛脚”,说不上是能力还是优势,但压力越大越明显时,她反而越清楚自已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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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到了地方。
园外站了好些人,皆是丫鬟小厮的装束。
待到近前,众人纷纷向两位小姐行礼,有一老者迎上前来作揖。
上官清音点头示意,脚下却未停,继续朝门过去。
傅宁玉自是默默跟上。
不料那老者却紧赶两步,拦在前边,示意止步。
上官清音见状脚下一滞,老者趁机挥开门前众人。
待众人退远,老者方才再次弯腰,低声道:“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在里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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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上官清音问:如何瞒得了祖母?
傅宁玉听完第一个反应就是吃惊——这意味着“让她搬走”并非统一意志,竟是背着家族最高地位的人做的决定。
当时也没法深究原主这个包子同意隐瞒的理由,只得顺着大致方向,杜撰了一个自已愿意背锅的想法。
事实上,她压根儿不信瞒得住。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事若真瞒下,老夫人就成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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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父亲母亲,可有旁的?”上官清音问。
老者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老夫人只说让老爷夫人留下,其他的——”
这话等于没说,外边站了这一地的人,一看都能猜到下人们都被赶出来了。
上官清音倒也不想继续为难,扫了眼自已的丫鬟,牵着傅宁玉转身走进不远的角亭歇坐。
丫鬟默默跟来,进了亭子才轻声禀报起来:
“大小姐,适才您刚离开,赵将军那边便来人,等人走后,老爷和夫人便被找来,我当时离屋近些,听着像是砸了杯盏,之后——”
说到这,那丫鬟再次回头,看向守在门边的老者,继续道:
“之后我看沈妈妈从屋里出来,与林伯耳语,之后林伯便开始赶人,我走在最后,屋内隐隐听着有骂声,出了院子便去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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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玉听了,又是明白几分。
果不其然。
这位赵将军,想来和李妈妈跟自已说的调遣兵士应该是同一个,老夫人必定是从他那里得知自已要搬离的事,这才有了后边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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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人的丫鬟挥退至亭外,上官清音问:“妹妹在想什么?”
傅宁玉稍加思索,决定将刚才堂屋发生的一系列说出来。
上官清音听完一阵沉默,稍许才缓缓出声:“爹娘这次是真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