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抽出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念的什么,只知道挺牛逼的。
手中黄符凭空出现火星,随后开始灼烧。我顾不得适应光亮,连忙去看他的反应。
“真是有点不知好歹。”江恒虽说是小声咒骂着,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笑意。
“咱直接撕破脸?”
我赶紧问,趁着火光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江恒轻轻摇了摇头,一张黄符也已经灼烧完了,周遭又陷入了黑暗。
江恒的意思也很明显了,现在撕破脸无疑是最坏决定。第一,我们现在在人家的领地,我们在明敌在暗,怎么看都是不占便宜的一方。第二,哥俩的目的就是把孩子要回来啊,贸然动手,对面一堆畜生撕票了咋整?
哥们心里满心的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问的时候。
“阴阳宗江恒特来求见当家人。”
我听见江恒明显提了一个声调,毕恭毕敬的冲虚空中抱了抱拳,我的心跟着他不由得紧了一紧。
等了大概十秒,周遭没有任何响动。
这是什么意思?
江恒再次抱拳:“阴阳宗江恒特来求见当家人。”
还是没有动静。
“妈的……”我低声骂了句,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起来这群畜生并不想跟我们和谈,真想撕破脸?
江恒低低叹息,似乎是被逼无奈。我看到他手中拿了至少五张黄符,作势就要往两边甩,出人意料的是如此严峻的局势,我竟然一点紧张都没有。从小跟着我爷爷没少看他甩黄符,一般是黄符甩出手就知有没有,看江恒的手法是真的有本事在身。
别说是有道术傍身,就算没有,哥俩也能一脚一个踩死这群不长眼的东西。
“小辈得罪了。”
“停手。”
一个苍老又声如洪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属实吓了我一跳。
江恒倒是没什么反应,手里拿着黄符,在发觉我在看他后,狡黠的冲我眨了眨眼。
卧槽?
我顿时什么都懂了,丫根本没准备把黄符甩出去,他料定那群欺软怕硬的黄皮子不敢硬碰硬,一定会现身。
丫看着挺正经,谁知道贼精贼精的。
四周的黑暗中开始有响动,随后,以我俩为中心陆续出现绿光。就算知道那只是黄鼠狼的眼睛,哥们还是有点发颤,因为我突然发现刚才说要一脚一个的想法有多傻13。绿光层层叠叠犹如鬼火,将我们包裹在内,估计一下竟然有几百只。
就是它们站着不动,哥俩也得踩上三天三夜。
江恒没有退回我身边,而是一直保持着在我正前方两米远的距离。
刚才听声音,这所谓当家人估计年龄不小,应该是个老精怪了。
“呵呵,现在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一个只有一米出头的小老头走出来,它的白胡子拖在地上,脸上挂着副慈爱的神情。哥们都怕它被自已的胡子绊倒,还要反过来讹我俩,那哥们还真赔不起。
“不敢。”江恒很是客气,我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当家人竟然是这副毫无杀伤力的样子。难道不应该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能震得住场子的模样吗?
它走的气定神闲,明明是挂着笑但我老觉得丫根本没把哥俩放在眼里。
“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浮气躁……哎呦喂!”话还没说完,当家人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它果然被自已的胡子绊倒了……
我跟江恒陷入了沉默。
你丫是认真的吗?一当家人,老妖精了,刚装完b说哥俩心浮气躁,完事儿直接躺地上了。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讹人的前奏。
它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长胡子如同打了结的丝带,勾连住它短小的四肢。
按照正常情况,哥们不去扶一下,显得多没眼力见啊不是?
问题这压根不是正常情况啊,先不说我们所处的环境就不对,就眼前的画面的太诡异了吧?一个刚一米高长得跟侏儒似的黄鼠狼精在地上挣扎了半天,说句难听话,跟蛆没什么两样。
就在我正纠结的时候,树林深处有四处“鬼火”跑了出来,两只能直立行走但尚且没有人形的黄鼠狼跑出来,熟练的解开缠绕在一起的胡子。
哦,这老丫挺的竟然还有专业人员?
已经这么人性化了吗?
我偷偷窥探江恒的表情,发现他也在看我,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贼欠打的微笑表情。
那小老头被搀扶起来后,痛苦的捶打腰:“老喽,真是不中用了。”
它直起腰身,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这次终于是把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两位,所为何事?”
嘿呦,你说人家当家人就是当家人,刚才当着一群小弟的面摔了个狗吃屎,它是真看不出一点尴尬。要换哥们这脸皮薄的,不得羞愧而死啊?
要不说人家能当畜生呢?哥们我就不行了,能力有限,只能勉强当个人。
“您说笑了,您作为当家人,手下的人闯了祸您会不知道?”
江恒笑着把问题抛了回去,这样一来,对方就不得不正面回答。
“嗯……莫非你说的是黄三死在外面那事儿?”它明显是避开了重要话题,那只黄鼠狼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很明显我们是为了孩子来的,它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是什么意思?不愿意把孩子归还吗?
或者说……
脑海里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就像江恒所说的,当家人不会坐视不理甚至它迫切的需要把孩子还回来,我们的出现应该让它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把孩子还回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丫还有什么犹豫的?
难道那孩子死了?
它想逃避责任要不就是有利可图。
江恒也看出了当家人的异样,脸上一闪而过不解之色:“您……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来吗?”
“你们两位后生莫名其妙闯进来,我怎么会知道入侵者的意图?”
它微微眯眼,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恒蹙着眉将故事的经过讲了一遍,出人意料的是,当家人脸上竟然露出了跟人一样的神情:震惊甚至是恐惧。
周围的鼠群引发一阵骚动,当家人咳嗽两声,正色道:“你们叫我黄大爷就行。”
黄……大爷?
这听着怎么像是占便宜呢?
“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你们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已经不太行了,估计下面的人也是盼着我死呢。”
“吱吱吱!!!”
黄鼠狼集体往前跨了几步。又像是忌惮我们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我猜它们的意思应该是:您万福金安一类的屁话。
各位听过一群黄鼠狼跟邀功似的叫唤吗?那他妈跟死了亲娘似的,叫的那叫一个刺耳难听。
“住嘴!”黄大爷怒吼一声:“你们不会不知道这件事,还装什么?”
随后,在一直搀扶着自已的黄鼠狼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只黄鼠狼也是离成精不远了,“吱吱”叫了两声后一头扎进四周的同类中。
“不好意思了两位,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黄大爷冲我们弯了弯腰,算是赔礼。
“不敢。”我学着江恒的样子抱拳。
不多时,十几只黄鼠狼被推了出来,看起来很是惊恐。
“您这是?”
“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