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谷仍在负隅顽抗,不断变化,用各种器官和形态尝试阻止细胞的死亡,不愿轻易在毒素较量上认输。
聂思齐逐渐绽开笑容,知道这次交锋是自已赢了,虽然以一种很意外的方式。
如果然谷继续不停变换形态与聂思齐纠缠,聂思齐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但长期的体力损耗会迅速衰减他的实力,拖的越久越容易失败。
不知是聂思齐给然谷造成了体力优势的假象,还是然谷自身急于结束战斗,改变策略的然谷在短时间内占据了上风,又很快陷入更大的劣势。
聂思齐从未向外人主动透露过自已的异能,又因为改造过的肌肉,往往让其他人的关注点落在自已的体能上。
为了支持自已的好奇心,应对千奇百怪的异常,体能强化只是聂思齐对自身改造的一小部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内脏和免疫系统的强化上。
异常实体中总是携带着千奇百怪的细菌和病毒,不规律的作息和应付的饮食也会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疾病,为了排除这些干扰研究的因素,聂思齐将自已的免疫系统打造成了铜墙铁壁。
被极限改造过的免疫系统,会将一切有碍身体健康的因素排除在外,一旦发现不属于本体的物质,会立刻将其消灭。
然谷的骨刺侵入到聂思齐的皮肉中,伤口让免疫系统立刻激活,全力围剿破损处聚集的病菌。
环境中游离的病菌,根本不是聂思齐免疫系统的一合之敌,清剿完病菌之后,又立刻发现了停留不走的骨刺。
普通人体内刺入异物时,蜂拥而至的免疫细胞会将其包裹,分泌出各种溶解酶,将异物溶解成小块,再逐个吞噬,产生的副作用在宏观上便是化脓和肿胀。
聂思齐的免疫系统也做了同样的事,并且更加高效,避免了化脓等副作用。
溶解了骨刺的免疫系统继续工作,很快又发现了然谷的身体细胞。
然谷的细胞具有强大的活力,又被免疫系统识别为外来物质,完美符合入侵物的特征。
微观层面的生化战争就此打响,双方的细胞迅速分泌出大量酶类物质,试图溶解对方,并不断增大体型,试图将对方吞噬消化。
然谷的细胞能按照需要随时发挥各种能力,但却无法快速增殖,聂思齐的免疫细胞在初期处于劣势,但会随时将战报传递给身体,源源不断的造出更多更强的免疫细胞奔赴战场。
类似于心脏的超负荷跳动,聂思齐的身体可以根据需要,以牺牲其他功能为代价,在短时间内强化某一项的能力。
当全身的能量都被用于强化免疫系统时,便已注定了这场微观战争的胜局。
聂思齐的免疫细胞逐渐占据上风,开始分解和消化然谷的细胞,又在敌人的尸体后面发现了更多的敌人,一步步向敌人的大本营反击,在微观层面形成一场风暴。
大脑可以控制动作,可以感受疼痛,但无法知道身体中一个具体的细胞到底遭遇了什么。即使是能随意变形的然谷也不行。
疼痛等感受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在电信号和化学信号间来回切换,每次都只能传递很简单的信息,复杂信号形成的思维,是只属于神经密布的大脑的特权。
双方免疫系统的战争,最终演化为互相吞噬的原始对抗,宛如两只单细胞生物的大军,互相比拼体型和数量。
被吞噬的细胞来不及发送战报,只能勉强发出自已阵亡的消息,无法传递自已的死因。
赶来复仇的同胞们,也被同样的对手吞噬,形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然谷只能感受到细胞的死亡,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长出的解毒器官根本无毒可解,对手是杀红眼的免疫风暴。
发现身体细胞的死亡仍在蔓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然谷不得不接受自已的失败,将发生细胞死亡的部分全部剥离,舍弃出现问题的部分身体,从聂思齐身上跳脱出来。
舍弃了大部分身体,然谷的体型小了很多,几乎失去了与聂思齐一较高下的能力,气势上仍不认输,肉团状的身体长出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聂思齐。
被然谷舍弃的身体部分逐渐化为脓水,成为一堆细胞尸体与碎块的混合物。
虽然取得了免疫较量的胜利,但聂思齐的消耗也非常大,体内的能量几乎消耗殆尽,体重一下子轻了十多斤。
调整呼吸,稳住身形,聂思齐藏起自已的虚弱,居高临下的看着然谷。
就在两人对峙时,周围所有的隔断门忽然同时缓缓升起,警报声关闭,红色报警灯也黯淡下来,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两人四下张望,只见一扇隔断门后,肖难数着佛珠,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和蔼笑容的站在那里。
肖难看向两人,突然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浮夸的表现让聂思齐无力吐槽。
“哎呀,两位施主,怎么在这里呀?”
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然谷注意到通风口处也有响动,立刻跳上天花板。
和预计的一样,封锁通风口的钢板也收起,通风系统又重新恢复工作,然谷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聂思齐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然谷逃跑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通风口中。
到手的胜利被打断,又成了白忙活,聂思齐不满的质问肖难。
“老肖,你故意捣乱是不是?”
肖难不慌不忙,单手行佛礼,呼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聂施主何出此言?我见警报上显示,是夏成突破了收容,特意去他的收容间看过,他好好的待在里面,于是就来解除警报,绝无任何故意。”
聂思齐继续质问。
“你为什么急着解除警报,你看不到我在和然谷战斗吗?我马上就要抓住他了,却被你放跑了!”
肖难仍然面带笑容,语气平和。
“罪过,罪过,聂施主又错怪我了,此地的监控已被破坏,又有大门阻隔,我如何知道你在里面,又如何知道你正在里面战斗?”
聂思齐抬头观瞧,见附近的监控果然被尽数摧毁,肖难的解释有些道理,但无论是表情语气,还是出现的时机,都像是在故意破坏自已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