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踩着怪物的水泥身体,用金属水管猛砸着它头顶的喇叭,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尽管手中的水管早就在战斗中变得弯弯扭扭,对付轻薄的喇叭铁皮仍然十分有效。
双耳的血液尚未干涸,之前音波造成的伤害让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钢筋巨手。
就在卓凌又一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水管时,钢筋的手指戳穿了他的肩膀,手上力道一松,水管掉落到了地上。
“看来头部不是弱点呢。”
卓凌咬牙切齿,一方面是因为愤怒,同时也在强忍着疼痛。
钢筋穿过了卓凌的肩膀,沾满了他的鲜血,血液逐渐染红他的衣服,又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
就在卓凌忍着疼痛的时候,怪物又猛地抽手,在卓凌双肩留下两个血红的大洞。
疼痛让卓凌发出一声闷哼,眼中的斗志却更加坚定,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进入了十分紧绷的状态。
不知是濒死状态的潜能激发,还是多年来使用怪物血肉造成的异变,亦或是红月下的世界本就没什么合理性可言,卓凌伤口的边缘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蠕动着伸向伤口对面,接触到对面的同伴后立刻牢牢的相互拉紧,伤口处的血肉迅速互相靠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没有注意到自已身体的异常,卓凌紧盯着眼前的怪物,身体突然弹射而出,抱住怪物的一只大手。
“别想走!”
用全身的力量将大手压在地上,一只脚踩住手掌,双手分别握住一根钢筋手指,用力向反关节的方向撕扯。
虽然不知道怪物是否也有关节的概念,但是头部的喇叭再次传出了哀鸣,声音因为被砸变形的喇叭而变得奇怪,同时另一只大手也抓了过来。
卓凌屈膝弯腰,握住怪物的钢筋手指,掰着它们迎向袭来的另一只手。
怪物细长的手指被迫阻止了自已另一只手的靠近,坚韧的钢筋成了它自已的阻碍,大手不停的抓挠着,却因为自身的长度形成了一块够不到的死角,卓凌躲在里面继续掰扯着。
“看你的身体到底能有多结实。”
卓凌紧咬牙关,一边低吼着一边发力。卓凌感到肌肉因过于用力而撕裂,撕裂后又迅速的复原,复原后再次因为过力而断裂,之后再复原,反反复复不断重复着。每一次复原都会让肌肉的力量更进一步,手中钢筋的弯曲角度也越来越大。
在一声脆响之后,两根钢筋的手指脱离了它们附着的手掌。
怪物的双手更加用力,残余的八根指头不断屈伸,想要抓住明明已经在掌中的卓凌。
卓凌丢掉两根断裂的钢筋,同时跳出了怪物手掌的范围,两只大手没有了阻碍,猛地拍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声浪吹散了附近的尘土,不过对双耳已经受伤的卓凌没有造成影响。
在两只大手分开之前,卓凌再次踏了上去,掰弄着交叠在一起的钢筋手指,让它们一根压着一根的扭曲在一起,怪物的双手拧成了麻花,一时间无法分开。
捡起地上曾是手指的钢筋,卓凌又来到了喇叭所在的位置,这次没有再攻击喇叭,而是对着下面的水泥柱猛砸。
不得不说实心的钢筋比空心的水管结实多了,每一下都砸出了不少水泥碎片,双手无法分开的怪物开始在地上翻滚,试图躲避卓凌的攻击,却只是让自已细长的身体一圈都均匀的受到了伤害。
卓凌追着在地上翻滚的怪物不停猛砸,很快就暴露出水泥里面的钢筋部分,抱起顶部的水泥柱,卓凌用力反复弯折,终于将怪物的躯体折断,连着一对喇叭的头部和它的身体被分成了两段。
就在卓凌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失去头部的水泥身体仍在滚动,纠缠在一起的双手也几乎要分开了。
“切,真让人费事。”
卓凌再次捡起钢筋,走向还在挣扎的怪物躯体。
一连串叮当作响之后,街道上多出了一段段钢筋水泥的残骸,卓凌将它们推到道路的一侧,留出了方便通行的空间。
汗水和血水浸透了衣服,让卓凌微微觉的有些不适,不过更严重的还是心中的不快,被欺骗之后又经历了一场苦战,卓凌猛踹了几脚残骸,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阵宣泄之后,卓凌平静了下来,这里的生活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的怪物,艰难的战斗,就和天上的红月一样毫不新鲜。
“诶,回去吧。”
卓凌一手握着钢筋,一手提着那对喇叭,向家的方向走去。
战斗总是费力的,因此不捡点战利品总是觉得亏了,卓凌觉得这次的钢筋用着就很顺手,比水管结实多了,还有那对喇叭,变形非常严重,看上去宛如两团废铁,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哪怕只能播放那段警报也想再听一听。
这片街区的自来水和电力一直是瘫痪的,因此用水很是麻烦,卓凌在一个公园里发现了一口水井,每次水桶空了之后都是在这口井里打水。刷牙洗脸什么的用水还比较少,洗澡洗衣服就比较麻烦了,卓凌都是在井边就近解决,省了提着水跑来跑去的麻烦。
来到公园的水井边,卓凌脱下了污浊的衣物,用井水冲刷着身上的污垢,平时偶尔衣服脏了会顺便清洗一下,不过这次比较麻烦,衣服上全是汗渍和血渍,缺少洗洁剂的情况下很难清洗,卓凌决定还是直接换掉这件衣服。
拿着难以清洗的衣服,回到作为据点的破旧居民楼,卓凌将钢筋和喇叭放在二楼的楼梯口,径直走向四楼,推开一户房门,里面的家具早就被清空,一间房间里堆放了许多干净的衣服,另一间房间里堆着更多破损和沾有血污的衣物。所谓干净也只是没有破洞,没有血迹的衣服而已,经年累月堆积的灰尘还是不少。
卓凌将手里的衣服丢进脏衣房里,随手拿起一件干净的衣服套上,然后就回到作为卧室和起居室的二楼。
将钢筋和喇叭随意的丢在地板上,战斗让卓凌的身体格外疲惫,缺少计时工具让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直觉上应该没有经过一天那么久,最多也就是中午。
说到中午,就想起了午饭,虽然依旧不饿,卓凌还是拿起一块桌上的剩肉吃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慢慢咀嚼着冷掉的烤变形怪肉,卓凌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终究还是败给了疲劳,不知不觉中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