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一动手才猛地后悔了。
大意了。
这种时候应该节省体力啊,干什么不好非得和一个疯子较劲。
而且最关键的点是...这疯子太特么难缠了!
打人专捡着脸打,而且出手极重,拦都拦不住那种。
出招神鬼莫测,甚至总是比林曦的动作先预料一步。
而且还喜欢遛人,敌动我不动,悠哉悠哉。
这种打法,真的很熟悉...
“风亦醉?”斗篷青年突然眉头一拧,停了手:“彼岸宗?”
林曦也停了下来:“咋,你认识...诶?”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疯子。
面目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直到他拿出水壶灌了一大口花酿,才反应过来。
花酿?上官洛?
林曦默默用了几张符箓,瞬间,微光变成了浓重的白光。
借着这股子白光,他认真的打量着对方的脸。
半晌,抬起手,在斗篷青年眼前晃了晃,试探着叫道:“上官,世霖?”
斗篷青年歪头:“你是谁?为什么认得我嘞?”
林曦差点当场直接倒地。
这...真的不知道该说自已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眼前这精神病,不但和自已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啊!
不过他并没有想过会和大师兄在这种环境下认识,而且是发疯状态的。
眼见着面前的青年开始抽搐,林曦连忙回答问题:“我是彼岸宗弟子!”
上官世霖再次歪头:“那个门下的嘞?”
“银月门。”
林曦道:“内门弟子。”
他随便编了个身份。因为他早就听鬼影说过上官世霖发疯的时候有多抽象。他怕对方一激动把自已脖子扭断。
“所以。”上官世霖哈哈笑着和他勾肩搭背:“你听说过我咯!”
林曦只觉得一阵胆寒。虽然他并不歧视精神病患者,但不代表他喜欢和他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听说过。灵皇阁下的首席弟子嘛,当然是英姿勃发,风趣潇洒,相当的优秀了!”
林曦无语的扶额。
“哈哈,有眼光的嘞!”
上官世霖托腮:“你这少年人,刚才那两下子可以啊!月初吟那龟儿子竟然不向上头举荐你!昏庸昏庸!”
莫名背锅的月初吟:?
“这样吧。我倒是好久没和人比武的嘞!来来来,少年人,我们切磋个三百回合!”
上官世霖一边鼓掌一边狂笑,林曦一脸无辜恐惧。
“等一下!”林曦猛地举起手:“别冲动!你看这儿,又黑,又小,不适合比武啊!”
上官世霖皱眉:“咋子不适合咧?”
林曦叹了口气:“不是不适合!是有更适合的地方!兄台,你且忍一忍,马上也可以了!”
上官世霖狭长的眸子睁了睁:“什么时候啊?”
林曦微微一笑:“待会儿倘若有一个和我长相有一些相像的人进来,或者其它什么人过来,那么他就是那个适合比武之人!”
上官世霖似懂非懂,看向上面,忽然笑了,天青色的睫毛垂在眼前:“那个龟儿子?他啊,他都不敢进来噻。”
却见上面忽的有个傲气又冷冰冰的声音道:“死疯子,你骂谁呢?”
这声音初时较远,但一句话说完,已经是在头顶。
只听得嘎吱一声,头顶的铁板被生生用蛮力拉开,一道身影纵身跃下,在两人身前站定。
“和疯子共处一室感觉很好吧?”
那少年冷笑道,话是对林曦说的。竟然直接无视了上官世霖。
林曦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刚才的符箓也用完了,现在骤见强光,不由得猛地眯住了眼睛。
等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他也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少年。
约莫和自已差不多大。不过这衣着,真的是能闪瞎人的眼。
银制的配饰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一件凝夜紫色的披风,上绣着白焰团花纹,正是西域林家的代表。
头上戴着个银制束冠,乌黑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状,余下头发披散在后。
腰间别着一把灵器,是长鞭状。
这少年红唇皓齿,与林曦有三分像,端的是无比俊秀。
但从内至外的透着股子不把人当人的傲气和冷漠,在阴暗的灯光下诡谲无比。
林曦不语,但这个人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在西域林家,衣着如此繁复华丽,年纪轻轻就无比阴冷的,唯有一人罢了。
正是西域真正意义上的少主,曾杀过成百上千旁系子弟,天赋惊人的林羽淮!
“怎么不说话?”林羽淮蹲了下来,一只手突然伸出,掐住了林曦的脖子。
“久别重逢,咳咳,”林曦脸被掐的煞白:“甚是想念啊。”
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过。
掐你ma啊掐,你掐着我脖子想让我怎么说话?
“五大世家的旁系,你是胆子最大的。”林羽淮翘起嘴角,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林曦。
啧。林曦闭眼。
真能装。
“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认为。”他闲闲的拿起旁边剩下的白米饭,悄默声的开吃。
现在他觉得再饿一秒钟,就能原地饿死。
林羽淮脸上一黑,一道灵力挥过,打碎了林曦手边的碗。
林曦的手也被划出了一道血印子。
嘶。疼。
林曦收回手,一脸无辜:“不过,我究竟干什么了我,为什么绑架我?”
原因无非两个,第一就是因为自已戳穿了林匍的身份,第二就是自已也是林家的旁系。
当初不知道原身通过什么手段逃出了西域,但肯定是“不正当手段”。
“能查出梵音庙会的事儿,你很厉害啊。”林羽淮不知道从哪儿抽了把椅子坐下。冷笑道:“要不是你和林匍那废物抱头痛哭认亲,我还真认不出来。”
林曦这倒有些意外。
看来,原身和林羽淮认识,甚至,很熟?
“过奖了。”林曦揉了揉被掐的隐隐作痛的喉咙,扯出一个很假的笑容:“林羽淮,我和你,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