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的时候,她遇见了赵宇。那赵宇可真是个大方的人,身上带着不少吃食,还特别乐意分给其他知青。林小娥当时就盘算着,要是能和赵宇搞好关系,那自已在乡下的日子好歹能有个人照应。可谁能想到呢?一下车,赵宇就像完全没瞧见她一样,只顾着跑去给江玥提东西。
到了知青点后,林小娥心里那股不平衡感更强烈了。同是下乡的知青,大家对待江玥,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可对自已呢?态度截然不同。她怎么都想不通,同样是下乡知青,凭什么江玥就能有那么多好东西用,自已却一无所有?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
就这样又干了两天农活,村里就跟炸了锅似的传起了闲话。
“你们知道不?老王家当兵的二儿子回来啦,那腿呀,瘸了。听说是出任务的时候受的伤呢。”村口大杨树下,钱婶子一边纳鞋底,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的假的?”孙婶子满脸怀疑。
“那还能有假?今天李嫂子都没上工,在家伺候他家老二呢。”钱婶子抬了抬头,说得有鼻子有眼。
“哎呦,这孩子本来都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现在成了这样,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哟,真是可怜呐。”周婶子停下手中的活,满脸惋惜。
“哼,看他家以前每次还显摆呢,不就一当兵的儿子吗?有啥了不起的。”吴婶子撇了撇嘴,话语里带着几分酸意。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郑婶子白了吴婶子一眼,“你这话说的,人家孩子保家卫国受了伤,怎么就不能显摆了?你家要有这样的,还指不定咋地呢。”吴婶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江玥正路过村口,忽闻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村口的大婶们在热烈地议论着。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思绪也随之飘远。在她的脑海中,火车上那名军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个瘸腿的军人,可即便如此,他那硬朗的轮廓、深邃有神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紧抿时透着坚毅的嘴唇,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江玥眼中无比帅气的模样。他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江玥来到这个年代后的世界,是她所见过最有魅力的人。江玥心中暗暗叹息,只恨他身有残疾,否则当时自已定会毫不犹豫地向他要联系方式。回忆至此,江玥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丝甜蜜在嘴角蔓延,可那甜蜜中又掺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遗憾。
这边闲话正传得热闹,老王家却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对儿子伤势的担忧中。
“娘,我真没事儿,就一点点皮外伤,没伤着骨头呢,您就别操心啦,养几天就好了。”王凯咧嘴笑着对李大娘说道。
李大娘眼睛红红的,拉着王凯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真的?你这孩子可吓死娘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可咋办。”
一旁的王国强吧嗒了口烟袋,瓮声瓮气道:“回来就好,受点伤不碍事。”
李大娘听了老伴儿的话,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王凯眼中满是关切:“老二呀,你这次能在家待几天?”
王凯脸上挂着笑,慢悠悠地说道:“娘,我这次能在家待半个月呢。这不,刚在附近完成任务,腿又受了伤,我就多申请了几天假,回来好好养伤。”
李大娘一听,拉着王凯的手念叨起来:“儿啊,你都 23 了,这岁数可不小啦。村里跟你一般大的,哪个不是已经娶了媳妇,孩子都有了。娘前几天瞧见一个知青,那姑娘长得真是俊俏,是知青院里最漂亮的。有空你去看看,看人家能不能相中你。到时候你可得加把劲哦。”
王凯一听娘提起知青的事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火车上那小知青的模样。她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藏着璀璨繁星,一闪一闪的,直把他的心都搅乱了。想着想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丝腼腆又甜蜜的笑。
李大娘把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开口打趣道:“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过两天等你腿上的伤好点儿了,就出去走走,去看看娘给你相中的那个知青。”
王凯赶忙收起神色,一脸严肃地说道:“娘,我的事儿您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呢。”
李大娘一听就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娘的话你都不听啦?不管怎样,等你伤好点就得给我出去转转。你不着急,娘还着急抱孙子呢!”
王凯只觉得头都大了,连忙摆手道:“娘、娘、娘,我这会儿头疼得厉害,想睡会儿。”
一直没说话的王国强见状,拉了拉李大娘,说道:“走吧,孩他娘,让老二好好休息休息。”
李大娘本来想再唠叨几句,可一看儿子那难受的样子,马上切换到慈母模式:“好好好,你好好休息,娘不吵你了。”
五日后。
刚吃过晚饭,知青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江玥却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已经盘好炕的杂物间,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傻笑。今天,她就要入住啦,那感觉就像在黑暗中盼到了曙光,满心都是欢喜。
知青大院门口,传来蔡大叔那洪亮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喊声:“江知青,江知青,我给你送衣柜来啦!”那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诶,蔡大叔,我在呢!”江玥边应着边一路小跑过去,那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门口,蔡大叔正拉着人力板车准备往院子里走,他的两个儿子蔡大刚和蔡小刚在两旁用力地推着车。
看到江玥跑来,蔡大叔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额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哎呦,江知青,跑慢点,别摔着。你瞅瞅这些家具,可还满意?都是按你要求做的呢!”
江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着那些崭新的家具,不住地点头:“满意,太满意了,还有雕花呢!我可太喜欢了,蔡大叔,真是辛苦你们了!”
蔡小刚拍了拍衣柜,一脸得意地说:“江知青,我们还给你刷了清油漆呢!这油漆一刷啊,这衣柜保准能用上个十年八年,结实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