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老头捋了捋花白胡须,似笑非笑道:“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
“恭候?”我心里犯嘀咕,什么叫恭候多时,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我笑着摆手道:“不用恭候,我们就随便进来逛逛的,逛完了就走。”
“走?去哪儿啊,同意你们走了吗?”劲装老头的眼神蓦地锋利起来。
我问:“不让走是打算请我们吃夜宵?”
周赛举起一条胳膊,颤巍巍道:“我打断一下哈,如果我理解的没错,你是不同意放她走,但我是可以走的是吧。”
老头说:“想的美。”
他这个回答是不想请我们吃夜宵,还是不想放周赛走啊,还是一语双关?我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周赛选择性的默认答案,“夜宵我就不吃了,麻烦您让一下道好吗?”
劲装老头把剑往周赛脖子上一架,没说话。
周赛两指推了推,没推动,红着眼睛说:“老头你剑拿稳点,别划伤我,我是个演员,形象对我来说就挺重要的。”
劲装老头依旧不为所动,手上力度加重几分,周赛当即就吓哭了,嚎着喊妈妈救他。
我说:“有种冲我来。”
劲装老头瞥我一眼,将周赛推到我跟前,说:“本来就是冲你来的。”
坏了,真冲我来的呀。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心虚道:“嗐,没必要,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必打打杀杀,和谐社会和谐相处不好吗。”
劲装老头神秘道:“谁说没仇怨的?”
“江楠你到底都干什么了,人家现在要追杀你。”周赛气势汹汹地戳我天灵盖。
“没有啊,我干的那些事不都有你的份吗,不至于到追杀的地步吧。”我挠着头绞尽脑汁,几乎把我二十几年人生干的那些荒唐事都想了个遍,脑子都快干冒烟了。
“老头你今天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削你。”
劲装老头抱着剑就笑,“自不量力。”
“啧,瞧不起谁呢,来来来,现在就打一架。”我一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
劲装老头抽出剑,木着脸道:“来啊,老夫今天非得揍哭你。”
周赛死死拽住我,“江楠你冷静点,咱打不过的。”
“你别拽我,看把他嚣张的,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哦,那你去吧。”周赛松开双手。
不是,我就装装样子的,他咋真不拉了,尴尬了,硬着头皮上吧,反正今天也跑不了了。
劲装老头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来啊,还磨叽什么。”
“这不正来着嘛。”就挺尴尬的,我故意放慢动作拖延时间。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密室外头传来动静,我一看是郁诗裴推着轮椅进来了。
我跟周赛眼睛一亮,这下好了,可算是有救了。
郁诗裴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然后恭敬朝那人点点头,转动轮椅自觉与他站在一块。
欣喜若狂到失望透顶之间只需要一秒。
周赛恍然大悟,“得不到就要毁掉,郁诗裴你小子心眼可真小,还想雇凶杀人。”
“什么?”周赛的话点醒了我,我吓得心脏怦怦直跳,“没必要哈,绑架杀人可是犯法的,为了我不值当,真的。”
郁诗裴脸色阴沉,“有没有必要,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这是什么不长脑子的霸总发言,这家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满面和煦,阳光温暖的郁诗裴吗,出了场车祸怎么感觉像是被夺舍了似的。
我眉头蹙的死紧,不解地问:“咱俩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吧,顶多就算朋友,像你这样的大明星,想找个什么样的没有,纠缠我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我都名花有主了,连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你就别在我身上瞎耽误时间了。”
郁诗裴浓眉一拧,急急道:“我得不到的,姜廷也别想得到,上一世是我太傻,这一世你们休想在一起。”
“什么?”我听着一头雾水,我敢肯定这家伙脑子肯定是坏了,彻底坏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什么上一世这一世的,搞笑吧。
我迟疑了片刻,好心提醒道:“要不你去挂个精神科看看脑子?”
“我脑子没问题,是你遗忘了过去。”郁诗裴眼眶微红,眼底冰凉,就这么静静看了我片刻,“我之前说过,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
“熙平,好久不见!”郁诗裴缓缓开口。
我浑身一颤,呼吸都沉了沉,僵在原地,怔忡地,迟疑地,缓缓开口:“你叫我熙平?你怎么知道熙平的名字。”
郁诗裴没有立刻回答我,似乎在给我缓冲和思考的时间,他眸光瞧来,一点不算明亮的灯光映在他眼里,朦胧冷漠。
“大靖熙平长公主与我许昀程从小青梅竹马,元贞帝曾许诺,只要我摘得状元头衔便就将你许配给我。”
我赶紧叫停,“你放屁,熙平嫁的是姜廷,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不是什么熙平长公主,你演戏演的走火入魔了吧。”
郁诗裴轻蔑一笑,“鸿蒙世界的泰泽山实在是冷,我被困在那处八百年,每日忍受利刃绞肉剔骨之痛。”
“这都是拜你跟姜廷所赐,看着你俩红烛双人连理共结,我恨的要命,妒的发狂,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考中了状元,洞房花烛的却是你跟姜廷。”
“我许昀程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整个朝堂看我许家就是个笑话,我每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看着心爱之人另嫁他人,郁郁不得欢,终于忍受不了选择自尽身亡。”
“我之所以买下这处,因为这所宅子就是当年的许府,我生在这里也死在这里,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你我可再续前缘......”
“程儿!”劲装老头扬声打断他。
郁诗裴闭了闭眼,说:“这位是我上一世的父亲,一生功在社稷,宰相之杰,肩劳任怨,与姜廷来自同一处,我许家代代单传,我之死整个许家再无后,我父亲不忍我在泰泽山日日受折磨,耗尽灵力换我一个重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