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周赛再次被揍，我连推带拽把他往厨房弄，顺便贴心的给他系好围裙，“你好好干，以后我让我儿子管你叫干爹。”
周赛明显愣了一下。
姜廷皱眉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还不愿意呢，想骗我压岁钱，门都没有。”周赛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可少说两句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真想拿根绳给他栓厨房里。
周赛嘴上说着不乐意，行动起来倒挺利索的，热腾腾的年夜饭端上桌的时候，我竖起大拇指，佩服的给他比了两个赞。
“小意思，小意思......”周赛笑着将菜一样样端上桌，“要不是看咱人少，我还能再整几道。”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劲的给姜廷夹菜，周赛委屈道：“好歹你也给我夹点，我在这抻脖子叭叭等半天了。”
“就跟自已家似的，你客气啥，想吃什么自已夹。”我说着还不断把菜往姜廷碗里放。
“单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这顿饭不吃也罢，狗粮都给我喂饱了。”周赛耷拉着眼睛，把碗一推。
我无奈叹了口气，“周大少爷，您说，您喜欢吃什么，我伺候您还不成吗。”
“连我喜欢吃什么都忘了，你心里压根就没我。”
怎么滴，他还矫情上了。
姜廷淡淡地看了看他，没说话，拿起公筷给他哐哐夹菜。
周赛都僵住了。
“好吓人......”周赛惊恐地指了指姜廷，问我：“什么意思，我活不过明天了吗？”
“去你的，大过年的少点废话，姜廷给你夹菜哎，多难得，这么温情的时刻你不感动吗？”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周赛恹恹的说。
姜廷把筷子啪的一声拍桌上，幽幽道：“吃不完，我让你兜着走。”
周赛看着满满一碗菜，一咬牙，扒拉起来，吃着吃着突然说：“一到过年我就挺想我妈的。”
我笑容僵在脸上，伸手在他后背上抚了抚，又给他夹了点菜，“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要开心啊。”
周赛嘴里嚼着菜，“你有了姜廷，顾言有了邵总，而我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事业也没混出名堂，过年还要舔着脸到你这来蹭饭，我妈要是知道了，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我妈一辈子都没过过好日子，我爸那个缺德玩意，骗了我妈就撒丫跑了，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挺不容易的。”周赛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对不住啊，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帮你找到妈。”
姜廷问：“你就没想过要找爸？”
周赛扯扯嘴角，“找他干什么，添堵吗？年轻的时候没有养过我一天，现在我找他是准备给他养老送终吗，想得美。”
我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就你爸挺有钱的，你是豪门私生子什么的。”
周赛对姜廷说：“你可管管她吧，少看点偶像剧，不行把网断了。”
姜廷不客气道：“要你管。”
“对对对，要你管。”我狗腿子似的附和道。
“吃你的饭吧，就你话多。”姜廷拍了拍桌子。
我默默低头吃饭不敢废话了。
周赛说：“对对对，就她话多。”
周赛看我没出息的样子，笑话我，说：“从小到大跟个土匪头子似的，就唯独怕两个人，一个是你妈一个是姜廷。”
我朝他翻白眼，“过年呢，能不能提点高兴的事。”
“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就挺高兴的。”周赛敲了敲我后背，托着腮看我：“我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下雨天你非要在外面淋雨玩，结果衣服全湿了，那时你爸不在家，老师打电话给你妈叫送衣服来。”
“你妈看到你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一句关心话没有，上来就大嘴巴子抽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劈头盖脸骂你没脑子，我当时都吓坏了，谁家这么打孩子的，后妈吧。”
“后来想想也就你皮实，打不死，骂不坏的，情绪稳的一批，打完了立马没心没肺的跟同学笑。”
“我抽你啊。”我朝他踢了一脚，“那是我亲妈，就脾气暴躁了点。”
“我妈脾气也暴躁啊，可她就不会那么揍我，她被我气哭了都舍不得揍我。”
周赛默默把凳子拖离远了些，沉思了一秒，问：“这么多年我都有一个疑问，你到底
是不是你妈亲生的，你爸该不会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吧。”
我嘴里正嚼着大米饭喷射出来，脸都气红了，“放屁，我爸才不是那种人。”
“我就瞎说的，你看你怎么还骂人呢。”周赛把抽纸递给我，还不怕死的又问：“要不你就是捡来的，你妈不喜欢你，但你爸喜欢，所以才把你留下来了。”
“我有医院出生证明的，不是捡的。”我大力拍了一记桌子，差点被气晕过去，实在忍不了了，转头问姜廷，“大过年的我能不能揍他？”
姜廷沉默着，忽而极轻道：“对不起。”
我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说对不起，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哎呀，大哥，我们开玩笑呢，我知道你每次揍我都收着力，还没我妈打我重，再说我小时候确实挺皮的，没有一顿揍是白挨的，不用说对不起，我又不会生你气。”
周赛一听不乐意了，“什么，打她的时候收着力，打我的时候就下死手，不公平。”
吃完饭打扫了卫生，我们仨在客厅守岁，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
姜廷两条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上盖了毯子，专注力都在游戏直播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在腹上轻轻揉转。
周赛昏昏欲睡看着晚会，眼皮都在打架，他终于熬不住了，敲了敲我膝盖，“江楠，我先眯一会，到了十二点记得喊我哈。”
“好好好，你睡你睡。”我又拿了条毛毯给他搭上。
自从当妈后，与生俱来的母爱泛滥，见谁都想照顾一下。
我跟周赛从小到大就有个习惯，那就是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许下新年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