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宋晏汀在姜廷楼下这么鬼鬼祟祟的藏了好几天,小区保安差点把我们当偷窥狂移交警察局。
宋晏汀把保安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反正那几个保安再见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同情。
寒冬腊月真的很冷,我冻的直哆嗦,说话嘴都打瓢,细皮嫩肉的一张小脸都给无情的冷风吹的皲裂。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还是他现在身子重了,姜廷很少出门的,这几天我总共就见到他两次,一次是去超市,一次是遛狗。
真的,见到他的刹那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宋晏汀一直在旁边起哄,说:“你哭一个我看看,顺便让姜廷也听听。”
我真想给他一闷棍。
姜廷这人真是可恶,把我儿子带走还不算完,还要把窝囊废也一并带上,真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留。
我气愤地捶了一记墙,想了想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躲好,主要是窝囊废熟悉我的气味,怕给它闻出来,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好像更加不妥吧。
“你不进去,我可进去了。”宋晏汀搓了搓胳膊,又朝手心里哈了口热气,“咱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过路的人看咱俩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
“在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当成变态给抓起来的,到时候还得姜廷来赎你,那样更加尴尬吧。”
“不行,不行,我开场白还没弄好,现在进去会被扔出来的。”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是高考前夕没准备充分的焦虑。
“那咋搞,我真的快要冻死了,话说你都不冷吗?”宋晏汀缩着脖子问。
“冷啊,但是我能忍受。”我感觉自已头发眉毛上都覆着白霜,冷的身上每一处骨骼都咯吱作响。
正当我俩冻的靠抖腿取暖,百无聊赖对着空气吐白烟玩的时候,姜廷慢悠悠的从单元门里出来.
他身上裹着一件宽松的羽绒服,用围巾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夕阳将他高高的身形拉的极长。
我一个激灵立马匍匐在地,跟个伸长脖子的王八似的,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只能唉声叹气。
宋晏汀看不过去,揪着我后背的衣服把我提溜起来,指着姜廷,说:“机会就摆在面前你倒是上啊。”
“......我不敢。”我贱嗖嗖的躲他身后。
宋晏汀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见我委委屈屈的样子,软下来语气,“尾随吧,反正也不是头一次干。”
我赞同地连连点头,“好主意,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我们不敢跟太近,保守的选择S式路线一路躲躲藏藏尾随前进。
宋晏汀显然很不屑这种偷摸的跟踪方式,想了想又开始给我支招了,“要不你现在往他面前一跪,痛哭流涕的求他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姜廷这人我了解,心软的很,肯定会原谅你的。”
宋晏汀支的这招毫无可取之处,我怀疑他是在诓骗我自投罗网。
“你还是不了解他,他揍我的时候从来不带心软的。”我摆摆手很快否定了宋晏汀的这个提议。
“这么近的距离生生被你走出了最遥远的曲线。”宋晏汀憋着笑,指了指我,说:“江楠,你这人智商不详,五行缺德,我要是姜廷也得狠狠揍你一顿,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挺想看你挨揍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别哈,保命要紧,咱见机行事,见机行事。”我赶紧压下他手。
“机会在哪里啊,要不我踹你过去。”
我指了指自已,问:“你从我清澈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
他答:“眼睛如秋水般明澈,可以清楚看到里头的纯纯傻气。”
我说:“畏惧,恐慌,害怕,后悔,还有不知所措,看不出来吗?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踹我过去,时机不对,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难道你要一直在这扮演会有天使守护你?哦,不,是他,守护他?”宋晏汀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笑着问:“要不我现在去探探他口风,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再出现,给他个惊喜怎么样?”
“嗯?姜廷怎么坐路边了?”我躲在一棵树后,没太听清宋晏汀说什么,咬着手指问。
“大概累了吧,人家现在身子重,可以理解。”
于是我俩躲树后面等了好久,也不见姜廷起身要走的意思,“半个钟头过去了他怎么还不走?”
“欣赏风景吧,夕阳无限好......”
“不对不对,姜廷这人有洁癖的,怎么可能随便在路牙上一坐坐半天,还是在这么冷的天。”我心里开始担忧起来,焦急道:“是不是不舒服啊,这么远我也看不清他脸色。”
“等一下,我来瞅瞅,我眼神好。”宋晏汀把我薅到一边,眯着眼朝姜廷那个方向看去。
我等不及了,急的直搓手,脑门上都是汗,心里乱得很。
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我一个飞脚点地,箭一般的冲出去,不是我吹牛逼,就这个速度博尔特来都得甘拜下风。
姜廷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已经滑跪到他跟前,裤管子都滑冒烟了,“......喂,你还好吧?”
一看到姜廷,我腿肚子就不自觉发软,滑跪是我的习惯求生动作,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我小时候跟周赛混一起总不干人事。
在路边放鞭炮蹦牛粪玩,把裤衩子皮筋抽出来做弹弓弹学校玻璃,捅马蜂窝蛰过路行人,往粉笔盒里放癞蛤蟆吓哭女老师,把赤龙当废铁两块八一斤卖了。
最过分的一次我跟周赛偷摘野果子吃,结果半夜开始口吐白沫,不敢和姜廷说,硬生生吐了一晚上的白沫子,第二天一早被他发现了,赶紧送去抢救,结果碰到周赛也正在那抢救,就我们干的这些事,姜廷没打死我已经算是他心慈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