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被重重一击,鼻子酸的要命,想要抬手捋捋他后脑勺又怕他把我手掰折了,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哎呀,你别哭啊。”
“你胡说,我没哭,是你眼神有问题。”姜廷眨了几下眼睛,我分明看到有泪珠掉在他衣服上晕开一小点。
“你说没哭就没哭,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安抚的拍拍他肩。
“姜廷,虽然我不知道八百年有多久,可我知道想念一个人有多苦,尤其是带着愧疚的想念,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撕扯着心脏,就只是让人疼,却疼不死人,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刻意掩饰,因为我都懂,我不会笑话你的,那样就等于在笑话我自已。”
姜廷虽然面上不显,可我知道这几百年来他从没有真正放过自已,包括他现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大概也是想要找到公主吧。
他只是太想念那个人了,就像我想念我爸一样,时光流逝岁月侵蚀,脑子里记忆或许会消退,但想念一个人的心情只会越来越重。
一个人最多不过百年转瞬便就到人生末尾,所忍受的孤单是有限的,痛苦也会随着生命消亡,可姜廷不会,他在漫漫时光长河里永远看不到尽头,就像是环形赛道既是开始也是结尾,他被迫在环绕圈数,永无止境。
姜廷转过身,揩了下眼泪,说:“陈旧的伤口结了痂可里头长的是腐肉,我不愿意提,是不想将腐肉剜出来,因为那样会很疼,我其实挺怕疼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终于抬手松松捋了几下他后脑勺,最末一次带到点儿他脖子。
姜廷摁下我手,“你占我便宜。”
还是被发现了,我心慌的一批,都说人在脆弱的时候反应比较迟钝,我现在要推翻这句定论,我就想趁机摸一把看看跟摸窝囊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手感。
我慌得缩回手,战略性的傻笑想要蒙混过关。
姜廷冷冷地警告说:“江楠,管好你的两个爪子。”
稳住不能慌,真怕他薅膀子给我扔楼下去了,我虽然很想我爸妈,但是我还想再苟活几年。
姜廷往后撤了撤,说:“该你了。”
“什么啊?”我愣了一下,头上有个大大的问号。
“我分享了一个秘密,轮到你了。”他低低道。
“之前也没说要这么玩的,早知道我就不问了。”我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说话。
姜廷说:“游戏规则我定的,我说怎么玩就怎么玩。”
霸道,相当霸道,不顾人死活的霸道,我想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会不会分分钟脑瓜上挨两电炮。
“喂。”我不满的撇撇嘴,但也只能撇撇嘴,谁懂啊,我紧张的一批,怒又不敢怒,打又打不过,好憋屈。
“快点说啊。”姜廷等的不耐烦,还拿手戳我脑门。
他眼底还是很红,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便闻到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该说不说姜廷长得真的好好看,五官大气端正,白皙精致,骨相优越,身材线条也好,一点也不输给郁诗裴,谁看了谁迷糊。
我愣了愣神,立马清醒过来,再看下去我又要控制不住的乱想。
我挠了挠鼻子,说:“容我想一想哈。”
姜廷站着没动,他眼睛眺望远处,整个星河仿佛都落入他眸中,我总觉得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不是,窝囊废你咬我拖鞋干什么......”我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给姜廷吓一跳。
“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姜廷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我看他手不着痕迹的摁在小腹上,不禁怀疑他受了挺重的内伤,也是,那个糟老头子下手狠辣,要是我早吐血身亡了。
我脱了鞋就往窝囊废脸上招呼,趁我不在家就哐哐咬我鞋,现在倒好越来越明目张胆了,我怀疑它是故意针对我的,要不然只咬我的咋不咬姜廷的,我一气之下都想扣它电池。
我指着傻狗,怒道:“等过年我拿你狗盆去放炮。”
窝囊废一脸傻气的看着我,又躲到姜廷身后,狗仗人势这招算被它玩明白了 。
我看着姜廷问:“这事你管不管?”
姜廷答:“你要不揍它一顿,我就当没看见。”
窝囊废瞬间怂了,两股战战,闭眼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更让人生气:“别装啊,今天少不了一顿物理打击。”
“算了,给它一次重新做狗的机会。”姜廷扯了扯我小臂劝说,还偷偷把我那只被咬的不成样子的拖鞋踢到一边不让我看见。
我故作为难的想了一会,说:“好吧,这次就给你个面子。”
还好还好,我略显浮夸的演技没被他识破。
姜廷怕我反悔似的,赶紧拽着窝囊废两条前腿往窝里拖。
我看着好笑,问:“这会儿你又不嫌狗身上味大了?”
这半个月来他总嫌狗身上味大,窝囊废都快被我洗秃了,沐浴乳干了半瓶,明明是香喷喷的狗他非要说臭,搞得窝囊废出门都不自信了。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你还挺舍已为人,哦,不对,是舍已为狗的。”
姜廷不客气道:“我向来如此,何况家里有两只狗。”
“嗯?不对啊,哪来的两只狗,含沙射影骂我呢。”我恍然大悟,脸色沉下来。
姜廷语气软和下来,“哎,开个玩笑,别黑脸啊。”
“懒得跟你废话,洗澡去了。”
我转过身龇大牙偷笑,感谢窝囊废友情出演,让我成功躲过一劫。
我能有什么秘密?我总不能说我有那么点喜欢他吧,甚至在他睡着的时候还想偷偷亲他的唇,这话我能往外突突吗,肯定不能啊,活腻了不是。
我跟自已说:江楠,稳住别慌,这要人命的小秘密千万不能让姜廷知道,否则不是一肘就是十拳,根本扛不住的呀。
总的来说成功躲过一劫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我发现我脑子好像比以前转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