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牛和王氏刚吃完早饭,赵文轩和林永新就陆续上门了。
赵文轩和林永新都是第一次来张泽家里,对此十分好奇,眼睛四处打量着。
张泽没有半点儿拘谨,还大方地让他们随意,不用拘束。
倒是张三牛和王氏有些忐忑,害怕院子没收拾好,给儿子的两个同窗留下不好的印象。
“泽弟,你家的院子真不错,还有这么大一棵石榴树,等秋日石榴成熟,定能收获不少。”
张泽笑着说:“哈哈哈哈,石榴成熟了,分你们一些。”
张三牛上前和三人说:“泽哥儿,赵公子、林公子,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赵文轩和林永新早就忍不住了,大丫三人换上了新衣裳,满脸的高兴和期待。
“出发——”
襄阳县的城隍庙在县城的西南角,城隍庙香火鼎盛,香客众多。
每年的五月十七,香客们、县里的百姓们,以及附近村子里的人都会早早起来,来到城隍庙。
通向城隍庙的街道两旁小商贩们早早就摆弄好了自已的东西,正在卖力地吆喝着。
耍杂技的、唱戏的,卖各种吃食、香烛、香囊等的络绎不绝。
张泽几人到来时,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张三牛和王氏都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难怪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当真是热闹非凡啊!
赵文轩早就有些按捺不住,望眼欲穿了,还是他身边的仆从死死拽着他才没直接涌入人群中。
三丫一眼就被旁边小摊上摆放着头花吸引住了目光,“娘,那头花好漂亮,女儿想要!”
“好。”王氏见状拉着三个闺女,往小摊旁走,张三牛跟在旁边,又小声嘱咐了张泽三人不可离太远。
张泽和赵文轩、林永新三人点点头,在江伯和仆从地陪同下,跟在了一旁。
一行人逛了没一会儿,手里就拿了不少东西,糖葫芦、糖人、糕点……
张泽一只手拿着一个漂亮的泥人,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折扇。
不远处起起伏伏的叫好声传入张泽三人的耳中,“好热闹,咱们也去瞧瞧?”
大丫二丫点点头,王氏和张三牛对视一眼,紧紧拉着三个闺女的手。
街道因为大量人流的涌入显得十分拥挤,张泽几人今早才换上的新衣裳,这过了这么一会儿,就被挤得变了模样。
等一行人挤到了众人围观的地方,杂耍艺人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平地上,一年轻壮汉,平躺在地上,另外两人先是将一块青石板放在壮汉的胸口。
然后,一壮汉挥动着铁锤用力地砸向石板,看热闹的人们下意识地屏住住了呼吸。
随着“嘭——”地一声,铁锤重重落下,青石板裂成两段,青石板下的壮汉安然无恙,直接站了起来,人们爆发出大声的喝彩声。
赵文轩眼睛都看直了,大丫三小丫头还有些后怕地往王氏怀里躲了躲。
林永新兴奋地抓着张泽的手,分享着他此时的快乐。
张泽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回想着前世所学的关于胸口碎大石的物理原理。
这些耍杂耍的人无意中摸索出了一个物理原理,却没有深究,反而成了谋生的手段,真就是有利有弊。
“真厉害!”
“再来一个!”围观众人大声地说笑着,不停地往旁边的盆中,扔入一枚枚铜板。
富裕的人家甚至直接扔了一小块银子进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杂耍的领头儿见状,更加卖力地让手底下的兄弟们把绝活拿出来。
接着众人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拿了一个背篓出来。
就在众人好奇背篓里是什么东西时,只见男人手灵活地伸进背篓中。
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吐着信子,缠绕到了中年男人的手臂上。
“啊——”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见众人这样,越发没了顾忌,训导着毒蛇做出各种动作。
众人忍不住啧啧称奇,面前的盆里的银钱又多了好多。
像张三牛这样的大人都看得目不暇,更何况是赵文轩几个小孩子。
不得不说杂耍能够这么受欢迎,还真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看了好久,赵文轩几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继续去其他地方逛,张泽几人逛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个面露凶恶的中年男人牵着十来个衣衫褴褛的人从张泽他们身边经过。
张泽的目光一下子被面前衣衫褴褛的男孩子吸引住了目光。
“等等——”
中年男人转身看向出声的张泽,张三牛几人有些不解地看向张泽。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位小公子,你叫住小的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啊,都是小的从北方买来的蓝奴,小公子要不要买上几个?
你别看他们瘦得皮包骨,养上一阵子,就能干不少活计,而且比一般人便宜不少。”
中年男人天花乱坠地说着这些奴仆的好处,赵文轩好奇看了看,正好对上了一双奇异的蓝色的眸子。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退。
林永新看向这些奴仆,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嫌弃,往江伯身边凑。
张泽不像赵文轩和林永新,并不害怕眼前这几个西域男孩。
只是,脑中在思忖要不要买一个,毕竟他们这南方,碰上西域男孩的概率比较低。
张三牛见儿子没有说话,站在不动,似乎在思考。
正打算开口,其中最瘦小的男孩子的手想向儿子抓去,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神色。
张泽不躲不避,平静地和那个男孩对视,“你想跟着我?”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头重重地点了点,眼里满是希冀。
中年男人本来还被男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听到张泽的话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蓝奴没规矩,小公子你要是愿意买下他,小的可便宜一些。”
“不知买下这人要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张泽一脸天真地说着,眼里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个男孩。
就像是在询问一件普通物件的价格,买得起便买,买不起也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