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牛满眼的欣慰,自家儿子真是太懂事了。
他们做父母的都不用做什么,他自已就能做好,不用他们操心。
适应了两天,张泽就很快习惯了严夫子的教学风格。
赵文轩用了张泽说的画图的法子直夸,“泽弟,你和我说的法子真管用,今日我做笔记时,再也没有分心了。
而且,还把先生说的知识都记下来了,那法子真好用!”
林永新凑了过来,“什么法子好用?”
赵文轩解释道:“听先生讲课时,记录知识时画一些画。”
林永新看着赵文轩勾勾画画的笔记,只觉得毫无头绪,“这,这,轩弟,你怎么看得懂?”
赵文轩轻咳一声,拿着自已做的笔记,开始和林永新说着。
张泽在一旁听着,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文轩,你这笔记做得真不错!”
赵文轩的悟性是真的很高,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不费力。
林永新显然没有赵文轩聪明,虽然赵文轩和他解释了一遍,他但是他还是认为这个法子不太可取。
赵文轩和张泽相视一笑,并没有过多得说什么。
法子他们说了,能不能用得上,或者说愿不愿意用,就是他自已的事了。
张泽这边上学上得有滋有味,每天都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疯狂的汲取着营养。
远在双平镇刘家学堂的张桐却痛苦不已,张福出钱送桐哥儿去刘家学堂的事,并没有隐瞒张二牛。
张二牛知道后,那就一个生气,可又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老爷子手里有了钱,都能送孙子去学堂了,他以后可以多回去卖卖惨。
于是,他和林氏商量着,让桐哥儿住在了家里。
起初,林氏是不愿意的,她看不上丈夫张二牛家的泥腿子亲戚。
但是,张二牛和她分析了利弊,让她舍一点儿小利,之后能得到更多利益,林氏总算是松了口。
张明已经在刘家学堂三年书了,来年就能去试一试童生试。
对于这个比自已大一岁的堂兄,张明心里是看不上的,他觉得大堂兄就是一个泥腿子。
因此,对张桐并不怎么热心,态度有些冷淡。
张柏一向听自家大哥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一致对外。
张桐从娘亲口中得知自已要去镇上的学堂念书,张桐是有些开心的。
只是,这一份开心,在张桐进入学堂的第二日就变了。
学堂里夫子严厉地教授着他们知识,张桐虽然十岁了,可是他之前都是在村子里疯玩,再大一点儿,就是去地里做事。
让他一直坐着不动,真是有些为难他。
他忍了又忍,注意力却不能很好的集中,先生讲授的知识又有些难,他听得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下了学堂,张桐想和堂弟请教一下学问。
堂弟张明和张柏却对他爱搭不理,说话不是很好听。
二叔对他倒是不错,只是二婶看他的眼神却很一般,多少带了几分瞧不起。
张桐敏锐地察觉到了,只是,这事他并没有和二叔说。
张桐在二叔家住着并不开心,甚至还不如在家。
到了学堂,夫子又特别严厉,只要背不出布置的课业,就会打手板。
才十天的功夫,张桐的左手就被打了十多下板子,手都有肿了起来。
饭桌上,看着二婶关切地问着两个堂弟在学堂的事,张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他爹、娘还有弟弟们了……
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这一晚上,张桐不停地哭着。
第二天清早起来,肿着一双核桃眼,被二叔张二牛吓了一跳。
“桐哥儿,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眼睛怎么这么肿?”
“二,二叔,我不想去学堂念书了,我想回家,我想回桃花村……”
张桐嘴里翻来覆去就念叨着这一句话,眼泪更是唰唰唰往下掉。
张二牛哪里会哄小孩,哄了一会儿,见侄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哭得越发大声了。
张二牛脸上立马露出不喜和不耐烦,“行,你别哭了。祖宗,我这就送你回去!”
此言一出,张桐立马止住了哭声,只是因为哭得太久了,抽泣声一时停不下来。
东西都没有收拾,张二牛就带着张桐往桃花村去。
当然,他没有忘记让儿子张明帮张桐同学堂的夫子告假。
“哥,大堂哥这是怎么了?”张柏眼珠子转呀转,好奇地问道。
张明托着下巴,沉吟道:“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大堂哥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瞧着大堂哥昨晚似乎是哭过,可是咱们也没有欺负他呀。”
林氏轻咳一声,“行了,快些吃早饭,还要去学堂呢。”
两兄弟乖乖吃着早饭,没再细想张桐的事。
张二牛带着张桐回来,一进屋就瞧见了在庭院里帮工的婶子们。
红梅婶子嗓门大,冲着屋里喊道:“大牛家的,你家二牛和桐哥儿回来了——”
其他婶子笑着打趣,“二牛,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张二牛摸着鼻子,讪讪一笑,“今日回家有事和爹娘说,桐哥儿又有些想爹娘了,就一块儿带了回来。”
在屋里忙活的秦氏赶紧出来,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两人。
直接招呼两人进屋,“哎哟,这么热的天,你们这时候回来,可热坏了?快进屋凉快凉快。”
因为家里雇佣了村里人,秦氏没有直接问两人回来的原因。
“娘,爹和大哥他呢,怎么都不在家?”赵二牛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四处找着张福的身影。
“家里的稻子要排水、撒肥,他们就都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你们先喝点儿水。”
大丫三姐妹去了县里,家里的大事小情又重新落回到秦氏手里。
又得看着村里人做蚊香,着实是很忙碌,尤其今日老头子几人都出去了。
秦氏给两人倒了了一杯凉水,这才注意到桐哥儿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了,一看就是狠狠哭过。
秦氏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严肃地问道:“桐哥儿,谁欺负你了?”
“没,没人欺负我,阿奶。”张桐快速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