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随意地坐在了闵行风对面的椅子上,带着两分讥诮,“闵行风,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
闵行风依旧装糊涂,打算从张泽嘴里套出点儿有用的信息。
他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他不知道张泽知道了多少他的事。
更不知道张泽弄这么一出是不是为了试探他……
因此,他不能慌,更不能承认任何对自已不利的事。
闵行风痛苦地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大人,下官不懂大人的意思?!昨夜咱们把酒言欢,莫不是下官喝多了,说了胡话?还是下官不小心得罪了大人?”
张泽看着闵行风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闵大人酒喝多了,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本官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拍了拍掌,十三拿着催!情!香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想来闵大人不陌生,闵行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朝廷命官!”
闵行风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又露出谄媚猥琐的笑容。
“大人,下官知错,下官原是想给大人增加一点儿情趣,都是下官不懂事……”
各种伪君子下流的话,从闵行风嘴里慢了出来。
张泽忍着恶心,吩咐一旁的人把闵行风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就在闵行风以为自已的话,为自已成功开脱的时候。
“哦,原来是闵大人你的一片好意啊,那不知道这些书信,闵大人又该如何解释?”
张泽漫不经心,把几封书信扔到了桌上,闵行风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
看到书信上熟悉的字迹,回忆了一下书信的内容,脸色一白。
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官场老油条子,很快就调整了表情。
“大人,这些什么?下官从未见过,定是有人为了陷害下官伪造的书信,还请大人明鉴!”
“伪造?书信上的字迹做不得假。闵行风,本官的耐心有限,不想同你再兜圈子,送你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闵行风不为所动,依旧苦着一张脸,喊冤枉,“冤枉啊,大人,这些书信真不是下官所写,定是有人蓄意害下官……”
张泽没了耐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好好招呼招呼闵大人。”
说着,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步伐整齐地走了进来。
闵行风看着向自已靠近的几人,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你,你们别过来,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敢动本官,本官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几个侍卫像是没有听到任何话,依旧向闵行风走去。
“大人……张泽,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屈打成招,有违大周律,本官是不会屈服的……”
张泽充耳不闻,几个侍卫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对闵行风用了刑。
闵行风多年养尊处优,还没打两鞭子,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张泽的面色依旧平静,语气冰冷地问道:“闵行风,你现在愿意招了吗?”
闵行风咬牙切齿,“下官问心无愧,那些书信不是下官的。”
“好一个问心无愧,继续招呼。”
到底是血腥味儿太重,又打了几鞭后,张泽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停下。
闵行风以为结束了,不想张泽幽幽地来了一句。
“这般打血腥气太重,还不起效果,你们去提桶盐水来,鞭子蘸了盐水再打。”
闵行风不明就里,他没尝过刑罚,并不知晓其中的利害。
侍卫领命而去,很快就提来了盐水,按照张泽的吩咐,鞭子蘸了盐水。
一鞭子下去,闵行风只觉得比刚才痛上千百倍。
“嘶——嘶——”
“张泽,你这是屈打成招……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断断续续,即使强压着,还是难掩痛苦之色。
张泽无聊地拿起一封书信,漫不经心地念着信上的内容,对闵行风放的狠话充耳不闻。
这招果然很有用,不过打了二十鞭子,闵行风就扛不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全招……别打了。”
张泽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如死狗一般狼狈不堪的闵行风,“闵大人,容本官提醒你一句,再不说实话,本官会用更有趣的刑罚招呼你!”
闵行风身子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点了着头,生怕再被鞭笞。
“你和北戎五王子漠·阿米尔暗中勾结?详细说说漠·阿米尔的目的。”
闵行风瞪大了眼睛,张泽怎么会知道此事?!
他和北戎五王子漠·阿米尔的书信往来用的都是北戎的文字,他怎么会看得懂。
“你看得懂北戎的文字?!”
张泽随意道:“是啊,幼时对北戎很好奇,跟着人学点儿北戎的文字。”
一锤定音,张泽的话,让闵行风再没了挣扎的心。
还挣扎什么,张泽什么都知道了,自已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个刚到东水县半天都不到的小子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了,还将计就计把自已抓住了。
“大人真是好手段,骗得老夫一愣一愣的,哈哈哈,老夫这么多年捉鹰,头一次被鹰啄了眼。”
张泽不耐烦听闵行风的废话,“废话少说,把你和漠·阿米尔勾结的所有细节一一交代了。”
闵行风知晓自已是在劫难逃,把自已这么多年和漠·阿米尔勾结的事一五一十地吐露了一个干净。
张泽看了两人的书信往来,对闵行风勾结漠·阿米尔的事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但是,等闵行风把所有的事都吐露出来,张泽震惊不已。
那些书信往来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么多年大周于北戎之间的博弈不是一次两次。
大周和北戎交界的百姓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这其中大半都和闵行风他们这些吃里扒外投敌叛国的软骨头脱不了关系。
甚至很多事都是他们策划的,真是枉为人!
这一审问就是一天的时间,除了中途张泽当着闵行风的面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其余时间,一直都在审问闵行风。
饿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的闵行风,再也忍不住,哭喊道:“大人,行行好。给我一口水喝,我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