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苏言从屏幕后探头,看见一脸沉思的李云鹤对着自已的桃木剑发呆。
“没什么,作业写累了——有一种要饭的乞丐辛辛苦苦要了三天饭好不容易讨到一个馒头然后摔了一跤牙摔没了馒头滚到臭水沟里了,也没力气继续去要饭了,累得像三胎妈妈,哄完孩子睡觉以后被老公打了还要坐在小板凳在凉水里洗衣服,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婆婆还在自已面前破口大骂,骂完去买菜结果小三找上门侮辱自已的无力感..........”
“少看点抽象文学好吗?李云鹤,你这样不会有人把你跟道长这种职业挂钩的。”
李云鹤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到了手机上的本地天气推送消息,晚上六点到凌晨两点会有强降雨,建议本地市民做好防洪防汛准备。
已经五点了,东南方向的乌云已经聚集,李云鹤右眼皮跳了跳,紧绷的思绪如同汹涌的波浪将她包裹,这种莫名的不祥之兆即将到来。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她掐算了一番天气,兑卦为雨,雨会在酉时三刻落下,子时末雨足,得雨将近一米,是该做些防范了。
“阿言,晚上就别出门了,可能要下暴雨发洪水了。”
苏言敲着键盘,浑然不觉:“怎么会发洪水呢?咱这里上次发生这种大事还是在三十年前.........等等?!云鹤,你说真的?!”
李云鹤点了点头,着手去仓库找沙袋了。
“等我!我也来。”
两人哼哧哼哧的抬着沙袋把门口那一小片垫高,还贴了避水符,足够对付这次的小洪水了,虽然这次的暴雨不至于造成春江市的灾祸,但地势低的地方,店铺、地下商场、村子、车辆被淹了不少。
附近店铺的老板看到李云鹤忙里忙外,把外面的发财树都撤进去了,纷纷探头过来打听。
隔壁茶叶店老板陈阿花是个中年妇女,妥妥的南方口音,平日里很照顾她,送了不少好茶叶,看见李云鹤忙完了过来问这是什么个情况。
李云鹤劝道:“陈老板,你最好也赶紧做好准备吧,不然水淹过来,你那些茶叶都泡潮了。”
陈阿花半信半疑的态度跟刚才的苏言如出一辙:“水淹?你是说待会下雨的事呀?有这么厉害的?!”
苏言在一边帮劝:“是呀是呀,老板,你谁的话都能不信,但云鹤的话你可不能不信啊,想想云鹤是做什么的。”
陈阿花转念一想,觉得有理,也回店里忙活起来了,附近餐厅的老板也看见两家忙里忙外,对此如临大敌的态度表示不屑。
“这么夸张啊隔壁两家?孩他爹,咱家怎么办?要不要也......”
齐永摆手打断了梁丽君的话:“忙着呢忙着呢,没看见店里生意这么好?你这一搞把客人都赶跑了。”
梁丽君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孩他爹说的有道理,回后厨忙活去了,她这一走不要紧,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
本来地势最低的就是她家,桌椅板凳都是木质,等雨下大了,整个店面都被水泡得不成样子,整条街他家受损失最严重,赔的一屁股债,最后也只能倒闭歇业。
路上的行人都争分夺秒的赶在暴风雨来之前回家,李云鹤美滋滋刷着当地新闻,评论区不少人都没拿这次的黄色预警当回事,她本来还想劝几句,结果被冷落在最底下了。
“看来今晚去吃宵夜的计划泡汤了,这小组作业写的我头昏眼花!”
“你那是吃宵夜么?你那是泡吧去蹦迪。”
“嘿嘿,还是云鹤最懂我,没办法啊,出国这几个星期没时间去,现在回国了也没机会。”
原本晚上来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都回家了,门口路过一个拿着钓竿工具的大哥准备去水库那里钓鱼,李云鹤赶紧喊住他。
“大哥,是去钓鱼?”
大哥晃了晃手里的雨衣:“是啊,钓友都约好了,水库决战到天亮,下雨天水里的氧气含量足,鱼口通常都会比较好!”
李云鹤指了指自已头顶上的招牌,又踩了踩脚下的沙袋:“听我一句劝啊大哥,赶紧跟你朋友打招呼吧,晚上雨下大了水库的水会涨,小心溺水触电。”
“嗨,涨点水怕啥,都是老手了有经验。”
那大哥拎着工具渐行渐远,留下店里两个人面面相觑,李云鹤惋惜的摇了摇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咯。”
苏言也随之叹了口气:“看透他人命运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吧?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稍不留神就没了,反正我肯定会难过。”
李云鹤沉默着,眼睛亮了亮,忽然莞尔一笑:“不急,说不定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