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时报?”
淯水大营。
中军主帐。
丁斐面露惊诧,看着归营还令的曹休,皱眉不解道:“子脩近来在太守府一直在忙此事?”
“末将也不是很清楚。”
曹休抱拳一礼道:“末将奉命将淯水大营首募新卒名册,送至太守府入库,就见子宁他们在誊抄什么。”
讲到这里,想起曹震他们看到自已,一个个发出的哀嚎与委屈,曹休嘴角浮起笑意,在许都时,曹震这帮家伙何时拿过笔,不是结伴去勾栏处,就是游逛饮酒,再不济也是出城去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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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
可眼下在宛县城,一个个却都老实了。
当初被曹昂留在宛县,曹震他们还沾沾自喜呢,不用跑去别处了,那嘚瑟的劲儿,叫曹铄、夏侯霸他们气坏了,要不是他跟曹真拦着,那帮家伙必然会挨揍。
“汝没有见到子脩?”
见曹休如此,丁斐反问道。
“见到了。”
曹休收敛心神,忙低首道。
“那子脩就没谈及南阳时报?”
丁斐再问道。
“说了。”
曹休想想,眉头却微蹙起来,“末将也问了,但府君却说,待到第一期南阳时报发派,就都知道了,对了,南阳时报是以左伯纸誊抄的。”
“什么?!左伯纸?!”
丁斐惊呼道。
“正是。”
曹休点头道。
也别怪丁斐如此反应,即便是曹休也是这般,在太守府聚那么多人,一连多日的进行誊抄,这量必然不少,一张左伯纸售价都不低,如此用量下,这要花费多少钱啊。
“子脩到底想干什么?”
丁斐压着惊意,皱眉囔囔自语,但随即却看向曹休,“文烈,你去找子丹,首募的三千新卒要看顾好。”
“近几日穰县、育阳、比阳等地会先后送来一批新卒,待他们皆至淯水大营,就要抓紧操练了。”
“喏!”
曹休当即抱拳应道。
丁斐这些时日坐镇淯水大营招募新卒,各项事宜明确分派下去,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在推进。
曹休、曹真、夏侯尚他们在丁斐麾下忙的是脚不离地,别看曹昂说了句要招募新卒,可有太多的事要解决。
规模不小的新卒一旦募集,吃喝拉撒睡都要妥善解决,敢有一处出现问题,那都会引起骚乱的,一旦营中出现骚乱,只要是统兵打仗的都清楚,不加以干预的话,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
除了吃喝拉撒睡等事要解决,军纪要宣讲,驻防要明确,巡防要安排……这桩桩件件下要做的太多了。
也就是曹休、曹真、夏侯尚他们了,但凡是换作是其他年轻人来,还真不一定能扛住这种压力。
‘这子脩为何要办报?’
看着曹休离去的背影,丁斐心底生出疑惑,他是了解曹昂的,要是没有什么获益,曹昂断然不会去做的。
可对曹昂之举,丁斐却猜不透。
“报!!”
在丁斐疑惑之际,帐外响起喝喊声,这使丁斐回过神来,对曹昂所为也不再多想,眼下的他有不少事要解决。
既不知南阳时报是做什么的,等到该知晓的时候,一切都会解开谜底的,现在还是先忙正事吧。
……
忙碌的不止曹昂一人,在宛县的丁斐、满宠、乐进等文武都在忙,在各地的于禁、李典、史涣、许定等也在忙。
治理实控的南阳各地,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各项事宜都等着解决,一件不做好,南阳发展与治理就会有问题。
这也就是曹昂。
过去将麾下文武凝聚起来,叫他们都信服自已,但凡是换一个人来,这么多有本事的人聚在一起,还要做这么多的事,只怕不进行拉拢是不行的。
事,是需要人去做的。
但人与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这也就会在做事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分歧,想要把事做好,就要先把人处好,这个处理不好,那事就难做成。
所以在这世上,难做的永远不是事,而是人!!
宛县城。
太守府。
“哈哈!!”
曹昂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此间平静,这让在偏房的曹震一行,无不是皱眉看去,可旋即曹震却喊叫起来。
“典伯颜!!”
这一喊,把典满吓一跳。
“你怪叫什么?!”
典满不满道,可随即,在看到左伯纸上,那偌大的墨点时,典满暗叫一声不好!
“你个败家子!!”
曹震心疼的放下笔,朝典满跑来,“这一张左伯纸就是近两百钱啊!!”
“某赔就是了。”
典满有些沮丧道。
“这是赔不赔的事吗?”
曹震心疼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你那点粮饷,够赔几次的啊。”
搞这些左伯纸有多不易,没有比曹震更清楚的了,这人啊,对自已付出辛苦得到的,那往往很珍惜,可平白得来的,却不懂得珍惜。
许仪他们见到此幕,一个个无不加了小心,别到最后誊抄费没赚到,最后还倒赔里面不少。
嗯。
曹昂断掉他们的钱,想要钱,就等每月发的粮饷,这叫曹铄他们一个个都仔细起来,因为每月领的也不多啊。
要是别人说的,或许他们会不在意,但偏偏这话是曹昂说的,就由不得他们不信,曹昂真能干出来。
“到底是许定啊,某果真没看错!”
彼时的正堂内,曹昂难掩兴奋道:“没想到在安众一带清剿宗贼,居然缴获近四百匹战马,这收获真够大的啊!!”
“看来安众一带的宗贼,只怕与荆州方面有联系。”
满宠听后,却皱眉道:“府君,此事不可不防,据卑下所知,新野近来增兵不少,镇守此地的邓济,乃刘表麾下部将,颇得刘表信赖。”
“无妨。”
曹昂笑笑道:“有史涣坐镇穰县,出不了什么差池,眼下对我军而言,要先解决各处问题才行。”
“安众一带宗贼被剿,接下来就是冠军县了,不管怎样,若想在南阳兴屯大治,这宗贼势力必须全给剿了!!”
有史涣坐镇穰县,于禁坐镇育阳,李典坐镇比阳,只要这三城不丢,那宛县以南可保无忧!
这不是曹昂自负,而是史涣、于禁、李典给他的底气,倘若连这等事都办不好,那他们怎会青史留名?
“府君,眼下农具筹措的如何?”
见曹昂如此,满宠也不再多提醒,遂讲明此次来意,“这几日下来,宛县城内编户齐民已快结束,对所抄土地丈量造册,划分民屯也快结束,卑下打算聚拢流民,兴屯一事要加快才行。”
对曹昂近来所为,满宠是知晓的。
满宠不明白曹昂为何要在此时搞什么南阳时报,眼下一大堆事需要盯着去干,这可不能出什么差池,不然影响太大了。
不过满宠与丁斐的态度差不多,只要不影响到太守府既定诸事,满宠也没打算去提醒什么。
毕竟曹昂不会做无用之事。
“应是出了些。”
曹昂想想,看向满宠道:“不如满君随昂一道,前去南阳商会看看,这样满君也可做到心中有底。”
“喏!”
满宠作揖道。
听满宠之言,曹昂心底的喜悦消失了,眼下是各种事情在同步推进,这种紧张的氛围笼罩在太守府上下,更笼络在每个人身上,这让曹昂也有时不我待之意,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拖沓啊,这一拖事就难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