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还是快把消息传回去要紧。
有了钱,祖母就不会逼她做苦力了。
哪知她刚到家,林刘氏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起来了,“天杀的小贱蹄子,让你去割猪草,你背个空背篓回来,你是想饿死谁啊?啊!”
林刘氏本就丢了银子,一肚子气出不来,林草还偏偏往枪口上撞。
林草慌忙解释,“祖母,您听我说。”
“说,你说我听听”,林刘氏说完手里的棍子已经准备落下了。
林草顾不上故弄玄虚,大声道:“林丫从山里寻了宝贝卖了100两。”
林刘氏的木棍到底没落下来,高高举着,“你说谁?林丫?”
林草忙点头。
林刘氏有些不大相信,问道:“什么宝贝?”
“我不知道”,眼看棍子就要落下,林草忙道:“您让二叔二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让别人去,林刘氏怎能放心,她得亲自去。
林砚之早就被院子里的动静惊扰到,闻言道:“都不许去,今天当着县令大人的面才说过要约束你们言行的。”
林刘氏不甘心,道:“可是,儿啊,100两啊!”
林砚之道:“我去看,一来我没得罪过林丫,二来我比你们识货,真有什么宝物,你们也不一定认识。”
林刘氏向来奉林砚之所言所行为圭臬,当下便催促他快去。
万一宝贝被别人捡完了,他们什么都落不到。
林砚之也着急,没看他都没钱去书院了吗?
当下便信心满满地朝萧家走去。
谁知却连萧家门都没进去,就被红嬷嬷一句“主家不在,我家姑娘不好私会外男”为由拒之门外。
去他娘的外男,他可是林丫的小叔。
但他却不敢叫嚣,读书人,名声最重要。
林砚之的余光瞥见在树荫下面坐着的两人,端看那打扮,就知道是一主一仆。
林砚之也动了小心思,凑到贵公子跟前,长吁短叹。
柳景川看到他一身长袍就反感,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
看看他那当丞相的爹,当代读书人的典范,为了荣华富贵却连刚出生的亲生闺女都舍得丢了。
柳景川自从亲耳听到父母亲说柳景宁这个他素未谋面的亲妹妹之后,他就发誓,要把宁氏开遍大凉,将来送给妹妹做嫁妆。
如果真有能使夜晚亮如白昼的灯,那他定要寻来卖。
柳景川是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书生一看就是想进萧家没进去,特意来找自已的。还故意发出一些声响想吸引自已的注意。
罢了,左右无聊,陪他玩玩儿。
折扇“啪”地一声合上,柳景川开口,“敢问这位兄台,为何如此?”
林砚之哀叹一声,道:“本想上门探望我那侄女,偏偏误会丛生,让至亲之人生了嫌隙。”说罢还连连摇头。
柳景川有几分不可置信,折扇一指萧家,问道:“这是贵侄女……婆家?”
那姑娘虽然未梳双丫髻,但也没盘发呀!
林砚之摆手,“不不不,我那侄女还未曾婚配。”
柳景川“哦”了一声,他就说嘛,那明明是一个大姑娘,遂又问:“那是您兄长家?”
林砚之否认三连,“不不不,在下兄弟三人,家母健在,未曾分家。”
柳景川嗤之以鼻,呵,读书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既然这家的事跟他没关系,何苦跟他们浪费唇舌。
他懒得再问了,自顾自靠着大树悠哉悠哉地摇着折扇。
这家人的事倒让他多了几分兴趣,趁着林砚之不注意,柳景川冲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村子里打听一二。
林砚之却着急了,你快问啊,你不问我怎么继续卖惨啊?
偏柳景川就不是那八卦的性子,且主意极正。
这一僵局,持续到萧立二人打猎归来。
萧寒藏不住话,见家门关上就道:“门怎么关上了?姑姑不在家吗?”
萧立则敏感地注意到他家附近有陌生人。
在院子里忙的萧重闻声已前来开门。
萧寒问:“姑姑,那人是谁啊?”
萧重大声道:“不认识,问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看到萧立回来,柳景川准备再次上门,见林砚之仍一动不动,问道:“主事之人回来了,兄台不进去吗?”
林砚之忙摆手,尴尬道:“不,不去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柳景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这里面真有故事啊!
柳景川来到萧家门口,冲萧立自报家门:“在下柳景川,宁氏书铺东家,敢问兄台,在下可入府一叙?”
萧立眼眸微眯,柳景川,如果他没记错,当朝柳丞相家的公子名字中就含景字。这事在京都几乎无人不知,那说书之人经常拿它当段子来讲。只为彰显柳丞相和夫人景氏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因为柳丞相的夫人就姓景。
他既然敢自报家门,那来此想必也是事出有因,遂道:“公子请进,寒舍简陋,还请公子勿怪。”
说完,给他搬了一个小板凳放在靠近大门口的地方。
柳景川也不嫌弃,撩起衣摆坐下。
萧立也搬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公子有话不防直说。”
柳景川闻言道:“在下就是想问兄台可知哪里有卖电灯的。”
萧立明白了,是冲那两本《奇闻异事录》来的,“在下未曾见过,只是多日前上山,听一个白须老者所述。在下觉得新奇,便把它们书写成册。不想却引来有心之人的窥探。”
萧寒是个孝顺的,点了一个萧重给蚊香放到萧立身侧。
柳景川忙道:“不,兄台误会了,在下是生意人,只是想占得先机。另外,兄台不用担心消息会走露出去,在下已经把那两本书私藏了。”
萧立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脸上的疤痕更加骇人,“这生意太危险,只怕做不长久。”
柳景川忙道:“当初咱们并未签订契约,兄台若觉得危险,不做便罢。在下保证,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书。”
萧立拱拱手,“如此,多谢!不过无功不受禄,公子直说该归还多少银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