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想问的话被打断,他张了张唇,唇即抿成了一条线。
自心底沉叹了口气,往旁边移开了点,独自坐了边上,选择了沉默。
如此看来,这小王爷护自已倒是护自已,却也是于自已面前不真是绝对坦诚的!
也对,毕竟是皇室之人,于皇家里不有点心机谋略,又怎立足,还这般得势?
而他又甚都不是,人家……凭什么对自已这般坦然?
叶纷突然的闯进,让屋里的气氛突然有些怪异。
哦,不,是他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是自已打扰他家老大的好事了?
叶纷走到时吟身边双膝跪坐地上,将东西都搁了时吟面前,放下东西后,觉氛围不对,将旁边好看的谪仙公子打量一遍后,又偷瞄了几眼自面前的时吟。
视线无意被时吟脖颈的咬痕给吸引了目光。
这……咬痕?吻痕?
方才老大进来有么?
好像不曾有吧?
就刚才自已离开时,他们……?
那谪仙小公子受不住方才咬的?
小公子,看着羸弱斯斯文文,倒是带劲儿!
够野!
可惜了,是老大的姘头,不然……
唉,老大艳福不浅啊,眼光不错!
“啪!”
叶纷正盯着古瑟思得起劲,时吟瞄了眼,抄了旁边的箭羽,捏着箭头那端的位置一杆子敲了他脑袋上。
然后,他回神便见自家老大瞪了自已眼,皱着眉头不悦的道。
“说说,什么叫‘几个要好的姘头’?”
突然被敲,叶纷有一瞬茫然,呆了呆,瞄了两眼古瑟,又瞄着他家老大。
想了想。
一面抬起手挠了挠自已额头,皱着眉头诚然解释道。
“那个……您之前喜欢的不是一白发小公子么,这会儿……??”
这会身边又换了个人,这不,自已也纳闷好奇,不问的他啊,怎么来问自已了?
叶纷说着,无辜的又瞄了两眼古瑟,古瑟被他说的望的疑惑亦茫然。
时吟这会儿明白他说的什么了。
古瑟之前是一头白发,这会儿是乌黑的青丝。
时吟内心被这傻手下给呆气笑了。
他俨然模样,表示了解的点点头,盯着自已手上的箭羽无心打量。
“嗯,这理解不错!”
然后抬起眼皮来,无澜的盯着面前的叶纷,上下打量了一遍,视线锁在他愚蠢的面上。
“那……谁跟你说,是姘头?”
幽幽的反问了句。
认错人,他可以理解,可谁跟他说是……姘头了?
“还有,解释解释,什么叫‘姘头’?”
叶纷望着他家老大波澜不惊悠闲模样,眼神则幽深森然,愣是身形抖了下,干干净净的抖了一激灵。
他低垂了头,暗下跪坐的姿势往后蹭移了移,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不曾有人说!”
这话,倒是回答干脆。
对于这实诚回答,时吟还算满意,淡然应了声。
“嗯。”
晓得知错,还能救。
“继续,什么是‘姘头’?”
闻言,叶纷一愣,顿了顿,想了想,犹犹豫豫道。
“姘头……就是相好……”
如此解释,叶纷不想再继续,谁知抬起眼皮瞄了眼,时吟正兴致的盯自已,无奈,挠了挠自已额头,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姘头……就是乡间的叫法,也叫相好,相好就是……呃……就是,不谈感情,只是解身体欲望所需,各欢各爱,事后谁也不用负责谁,需要了还可以再找对方……”
嗯,解释倒是细致。
听着,时吟眉头缓皱紧了来,眸色亦是跟着他的解释一点一点的阴沉。
到最后,他想解释的还未说完,愣是没敢再继续了。
其实他还想说,就跟他现在一样,之前跟那白发小公子欢好,厌了,这会儿又换了这小公子。
只是,他没能明白,换了便换了,怎还要找个长相一模一样的?
于这,他就实在想不清楚了。
啊对,记起来了,自已老大姘……啊呸,是老大心喜之人,就跟他一个模样,无意间还被接单差点对其动手的,幸亏发现了跑得快。
原怎么说,第一眼这般眼熟。
这老大,也真是,自已姘……呸,相好,啊呸,心喜之人,怎样都不肯介绍给他们认识认识,要不是同他们叮嘱过他特殊的发色好记人,让他们碰上了照顾点,差点就……
幸亏时吟没有让他继续说,等他一停,歪头幽幽皱着眉头的反问了句。
“你几时看到本王跟谁随意相好了?”
哈,王爷身份都搬出来了!
事情严重了?!
闻言,叶纷一怔,呆了呆,然后本能反应的膝行后退了几步,慌五体投地的跪了时吟面前。
“哈,王爷息怒,不曾!王爷不曾跟谁随意相好!”
时吟被他给气笑了。
他抬手扶额,嗤笑了声,瞟着地上的叶纷。
“叶纷,本王这是坐府中,有你这张嘴,也能无故飘来无数相好了,照这般,他日,本王娶妃都不用实际操办,有你这嘴,就能送来了?”
“——本王这声誉,还能要么?”
这坑货!
在自已瑟儿面前瞎问!
瞎问便罢,还瞎想瞎说!
叶纷身形一僵,抬起头望着时吟呆了一呆,茫然僵木了许,慌又趴伏了回去。
“那,那个……王爷,抱,抱歉,手下确实无心,您也并非这般人,王爷您始终洁身自好,从没跟人动过心,动过情,又怎来什么姘头了!”
慌张解释完,然后膝行到旁边的古瑟面前,低了下头解释。
“那个,王,王妃,您,您甭误会,王爷他……真不是这种人!”
“他,其实是个很冷漠没情筋的人,不曾晓得甚是动情动心,于您,却是温柔至极……可见,王爷于您,是从心底喜欢的!”
“我们王爷人这么冷漠,难得动心一次,您……可千万别误会他!”
“……”
“……”
这突然之间猝不及防来的解释,让古瑟呆怔得如木头般傻了。
边上的时吟更是震惊无语。
被怔得好一会儿没做反应。
仿被他给气得。
古瑟张着嘴僵了半晌,张了张唇几次想打断他,奈何他没他这种气势劲儿。
这会儿他说完了,他张了张唇,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挑眉尴尬的笑着解释。
“抱歉,你误会了,我……并非王爷所喜之人,也不是甚……姘头,亦更不是甚妃子!”
古瑟还故意将‘姘头’两字给加重了些,笑笑道。
闻言,换叶纷呆木茫然了。
他疑惑询问的视线瞟向时吟。
时吟正扶额揉眉心,瞟都没瞟他一眼。
“你可以出去了,找到合适住处,让人备好热水!”
俨然默默道了句。
终是忍住了踹他一两脚的冲动。
他实在没甚好说的了,只觉得,留下他,绝无好事,只会更糟糕。
叶纷一走,屋里瞬间寂静。
时吟微低着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古瑟。
他瞄了两眼,嘴角微勾起。
“抱歉,手下脑子笨,唐突了。”
“呵,无碍。”
时吟主动蓦然打破沉寂,古瑟微意外,瞧了眼时吟,后欣然一笑,道的坦然。
望着他微笑应后,低了眉目,手指无趣的戳着地上毯子上的绣花,沉默了。
王妃……么?
不知为何,古瑟突然便思远。
若是这小王爷新婚喜服,会是何种惊艳俊美?
新婚夜,他……会如在楼里待自已一般极致温柔么?
甚至……更甚?
这小王爷,明明看着冷酷冰冷,却……为何还能会有这般温柔,且深情模样?
然,思着,古瑟不知自已为何,突然心里又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失神间,缓抬起了眉目,无意识的瞧了边上的时吟。
自已……听到他说娶妃,为何会有种酸涩嫉妒的感觉?
为何……似那么不愿他娶别人?
自已这是……生病了?
“那个……花楼之事,多谢王爷了,若有甚冒犯之处,还望王爷海涵,当小民……无心之过!”
时吟望着古瑟沉默半晌,盯了许自已后突然望着自已歉意的道。
他话语虽平静,但脸颊耳根还是不免羞涩泛红,神色复杂,眸色甚至还有几丝黯然。
说后又收回目光,抱着双膝下巴搁其膝盖,低埋了头。
楼里的事,古瑟依稀尚且记得,于自已的失态没有不敢面对,却是坦然接受道歉。
他亦能确定,自已虽是被药物所迷惑,但内心深处……应是于这小王爷有好感的。
只是寻常理智压制了隐藏心底的欲念罢了。
若不然,自已又为何当时竟会一瞬有种荒唐的冲动想法,渴望希望他亲身抚慰自已。
思及种种,古瑟藏于宽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可恨憎恶着自已的堕落与肮脏。
此花楼一事后,虽自已始终没能证明自已心理有何不对,或是否正常,但他已不再想去证明。
亦因此次,证明明白自已于面前的小王爷,动了心思,无意动了情了。
却也可惜,自已出现晚了,没能早早撞入这小王爷的心里,让这小王爷动情的人是自已,而不是别人。
然,虽然知晓,皇室深情专一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是有可以钻空隙的机会,于这小王爷而言,自已缠着他,亦也不过多一宠侍罢了。
但,他却不想,了解到自已心意,知道他有心喜之人起,他便不想再间入丝毫。
时吟沉默的望着古瑟,见他神色黯然,不忍用了读心术,所以,他想什么,却是清楚。
他心里既甜又痛,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
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说起。
到底是自已的瑟儿太善良了,还是太过追求纯粹完美?
他或许都知晓。
追求专一,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懂,过于善良,他亦深知!
自已瑟儿……真的太让自已心痛了!
时吟在边上望着,喉咙哽咽干涩,张了张唇,欲开口接话。
古瑟则突然起了身,掸了掸衣裳。
“王爷,到现在都不曾有何动静,想来也无甚危险,我便……告辞了?”
古瑟说着,同时吟客气的低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