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店铺门口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颀长,气度不凡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拥着,正缓缓走进店铺。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减其迫人的气势。
邬大夫人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但很快又强撑着说:“浩儿,你怎么来了?这丫头目无尊长,顶撞我,我……”
“顶撞你?”阎君浩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锐利地扫过邬大夫人,最后落在邬小妹身上,见她神色平静,并无慌乱,心中暗暗点头,“我倒要听听,她如何顶撞你了?”
邬大夫人被阎君浩的气势所慑,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我……我只是说她前几日打碎了我的白玉花瓶,这月钱要扣除赔偿……”
“白玉花瓶?”阎君浩眉头微皱,“我怎么记得,那花瓶本就有裂痕?”
“浩儿,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邬大夫人脸色一变,“她是你表妹,难道我还会冤枉她不成?”
一旁一直沉默的邬大哥也帮腔道:“浩弟,小妹她刚来我们家,很多规矩不懂,难免会犯错,母亲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长些记性。”
邬小妹心中冷笑,邬大夫人和邬大哥一唱一和,分明是想借机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可不是原主那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既然他们想玩,那她就陪他们玩玩。
“大哥,你说我打碎了花瓶,可有证据?”邬小妹不卑不亢地问道。
“这……”邬大哥语塞,他也知道这件事是母亲故意找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开河。”邬小妹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缓缓展开,只见上面赫然躺着几块碎瓷片,“当日我打扫时,发现这花瓶底部本来就有裂痕,这些碎片就是证明。”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几块碎瓷片上。邬大夫人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邬大哥则惊讶地看向邬小妹,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留了这么一手。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小姐,您怎么能为了推卸责任,就污蔑夫人呢?这花瓶明明就是您不小心打碎的,奴婢亲眼所见!”丫鬟翠儿突然跳出来,指着邬小妹的鼻子大声说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都红了。
邬小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翠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记得当日我在整理库房的时候,你应该在花园里伺候母亲喝茶吧?怎么,难道你还会分身术不成?”
翠儿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怎么忘了,大小姐一向心思缜密,当日自已的确不在库房,这会儿贸然跳出来作证,反而露出了马脚。
邬大夫人见翠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恼怒,便想借机发作:“放肆!你这丫头,竟然敢顶撞主子,来人啊,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两个婆子便气势汹汹地朝邬小妹走来,准备执行邬大夫人的命令。
邬小妹却丝毫不惧,她挺直了脊背,目光直视邬大夫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母亲,如果您真的想惩罚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时候,我若不小心说漏了嘴,比如……某些人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恐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邬大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继女,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威胁自已!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一旁一直沉默的邬大哥,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向邬小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和怀疑……
邬大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邬大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一向自诩聪明,却没想到今日被这个一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继女将了一军。她心中暗暗咬牙,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还学会威胁人了?
邬大哥锐利的目光在邬小妹和邬大夫人之间来回扫视,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往日里,小妹一向温顺听话,从不忤逆母亲的意思。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仅言辞犀利,还敢直接威胁母亲,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够了!”邬大哥沉声喝道,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母亲,今日之事,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不如先让小妹回去休息,待明日再行查证也不迟。”
邬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哥说得是,是小妹不懂事,冲撞了母亲,还望母亲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较。”
说罢,她微微侧过身,对邬大夫人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母亲若没有其他吩咐,小妹就先告退了。”
邬大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邬小妹知道,今日之事,自已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但她心中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邬大夫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日的屈辱,她定然会加倍讨回来。
她转身离去,步履从容,却掩盖不了眼底的寒意。
邬大哥目送着邬小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邬小妹今日的反常表现,或许并非偶然,这个妹妹,身上似乎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而邬大夫人看着邬小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回到清竹苑,邬小妹并没有放松警惕。翠儿一边为她倒茶,一边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怯生生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夫人她……”
邬小妹接过茶,轻啜一口,语气淡淡:“我没事,你去把门窗关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翠儿虽然唯利是图,但并不愚蠢。她看得出来,这位大小姐和以前不同了,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威慑力,让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敷衍。她连忙关好门窗,回到邬小妹身边,恭敬地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翠儿,你知道我一向待你不薄,”邬小妹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盯着翠儿,“我且问你,你可愿意真心实意地帮我?”
翠儿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跪下赌咒发誓:“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对小姐的心,天地可鉴!只要小姐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邬小妹淡淡一笑,将翠儿扶起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翠儿听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但看到邬小妹不容置疑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入夜,邬大夫人房中灯火通明。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已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恨意翻涌。
“小贱人,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咬牙切齿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夫人,您在说什么?”一旁的丫鬟春桃疑惑地问道。
邬大夫人回过神,冷冷一笑:“没什么,你去把账房先生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春桃应声退下。
邬大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她就不信,这一次,她还治不了那个小贱人!
翌日清晨,邬家大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