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钢大街围剿行动和绿岛餐厅事件过去了好几天,治安署没有任何动静。
萨拉凯尔带回了巨熊教主的信物,该隐平平静静地收下,叮嘱她好好休息。
“你还在计较我当时的疏忽吗?”萨拉凯尔好奇地问道。
“我不花精力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该隐轻描淡写,将信物用绸布包好放进书柜后的暗格,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听大伙儿说你当时气得跳脚,骂我下三滥?”萨拉凯尔揪着他不放,就像幼年时在银白圣城缠着姐姐斗嘴。
“你是吗?”该隐凝视她的眼睛,血色的双眸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萨拉凯尔还没分辨清楚,那混乱汹涌的情绪便消逝无踪。
“你觉得是就是喽。”她假装生气扭头便走。
该隐没有叫她。
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冒了出来:“喂,你在跟他赌气吗?”
萨拉凯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和一个罪犯头子生什么气,我的目标是成为魔帝的亲信,血鹰只是块踏板。”
“原来你是装的?最近你干了好多跟自已目标无关的事。”
“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萨拉凯尔加重咬字强调。
夏尔轻轻地笑,显然并不认同,“我知道你看该隐很不爽,但我建议你不要和他闹得太僵,你还得通过他和血鹰幕后的主人搭上线。”
萨拉凯尔郁闷地叹了口气。
她和丹塔利安才加入血鹰不久,该隐就指定她们担任自已的副手,但无论是她还是丹塔利安,都不曾从该隐口中听到更多有关萨米基娜公爵的消息。
她认为该隐并不完全信任自已。
夏尔的观点或许有道理,她必须和该隐搞好关系,才能借助他进入公爵本人的视野。
她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不想做。
该隐视生命如稻草的行事风格,她着实适应不了。
话说回来,该隐拉拢她,恐怕不只因为他和夏尔参加过同一届武斗大会,赛后相谈甚欢。
毕竟能打进武斗大会总决赛的选手,即便没有得到权贵的青睐,做个级别不高的军官或警长也绰绰有余(比如欧塞),谁会自愿加入血雨腥风的密约组织呢?
该隐非要拉她们“上黑船”,会不会是萨米基娜公爵在主动收揽人才?
密约组织既是大贵族非法收入的来源,又是他们互相博弈的棋子,通过血鹰来招揽人才,萨米基娜公爵就能悄无声息地扩大自已在魔都的地下势力。
乐观点儿想,只要她为公爵谋取到实利,就算该隐压着她,公爵也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同一时刻,萨米基娜公爵正和女儿格拉西亚一起用午餐。
“母亲,巨熊教的仪式被该隐屠干净了,波提斯一定会伺机报复,我们应该早做防备。”
萨米基娜将冒着热气的海鲜浓汤一勺一勺舀进女儿碗里,“先吃饭。”
盯着满满一碗热汤,武斗大会上风头无两的格拉西亚眉间挤出三条沟壑,“又是原味浓汤,撒点儿香蜂花不好吗?”
“香蜂花具有致幻作用,作为优秀的魔法师,应尽量少食。”萨米基娜语气平和地教育女儿。
“你的日常膳食简直和神族一样无聊透顶。”格拉西亚双手捧着脸,眼里充满嫌弃。
萨米基娜不为所动,动作徐缓地饮下一勺热汤,鲜美甘甜的滋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她惬意地吁出一口气,目光笃定:“别总想着满足口腹之欲,我们有宏伟的目标需要实现。”
格拉西亚快要抓狂了,“亲爱的母亲,你嘴上说你要实现目标,眼下波提斯气焰那么张狂,你却在书房里一待一整天,什么客人都不见,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萨米基娜微微一笑,眼光温柔似水:“我不是有你吗?”
格拉西亚彻底败下阵来,捧起热汤“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她扯了一张印花餐巾,飞快地擦净唇角,风风火火逃离了餐桌。
萨米基娜望着女儿空荡荡的餐椅和剩了一大半的黄金鱼子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性情实在太不沉稳,午饭都不好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