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该隐格挡住挥砍而至的巨剑,旋转剑柄击中萨拉凯尔的下颌,萨拉凯尔重重摔倒。
“我的下巴……”她后脑钝痛,眼冒金星,“老兄,你打人别打脸啊。”
“如果剑刃被封锁,便以剑柄击打对手头部,令其失去平衡。”该隐蹲下来检查她下颌的淤青,“小伤,别装死,起来继续。”
“我还你一拳怎么样?”萨拉凯尔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赖在地上不起来。
该隐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轻轻松松站起身,萨拉凯尔被带了起来。
“万魔之血啊,你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萨拉凯尔发现他没有动用魔力,仅凭身体力量就完成了刚才的动作。
“我童年时总是弄坏自已的玩具,母亲花大价钱,找镇上最好的铁匠给我定制了一只会动的合金玩具熊,怎么打都打不烂。这柄斩剑,就是用那只玩具熊重铸的。”
萨拉凯尔沉默半晌,冒出来一句:“你母亲真不容易。”
该隐似乎被她逗笑了:“呵呵,你真像我弟弟,尤其是和我较劲的时候。”
“你还有个弟弟?”
“他很小的时候走丢了。”该隐神情阴郁,声调明显降低。
“都怪你,你没有照顾好他。”萨拉凯尔脱口而出,连她自已都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已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夏尔,你跟他有仇吧?”她严重怀疑是夏尔的灵魂影响了自已。
“我…不知道,也许,反正没有好感,不想靠近。”夏尔的声音充满迷惘。
该隐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她。
萨拉凯尔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的头脑大声报警:该隐被她激怒了,她应当立刻道歉。
直觉却作出相反的判断:该隐认同她的话,他在内疚。
她选择相信直觉。
萨拉凯尔稳住心神,斟酌着开口:“你没事吧?”
该隐忽然垂下眼帘:“你和他真的很像。”
他明显不愿谈论弟弟走失的细节。
萨拉凯尔识趣地不再多问:“我们回去吧,早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中午。
萨拉凯尔再次光顾绿岛餐厅。
她熟门熟路走进二楼雅间。
那人仍旧一身正装,嘴里叼了根卷烟,萨拉凯尔在他对面落座:“主人的任务来了?”
那人吐出几个烟圈,举起两根手指从胸前的口袋里夹出一张羊皮纸:“主人要你往血鹰的饭菜里加点儿料。”
萨拉凯尔接过羊皮纸,上面记着十几种草药的学名,每种都标明用量,以及详细的加工方法。
显然是某种毒药的配方。
“按照配方买原料,记得多跑几家草药店,自已把药粉做出来。”那人自斟自饮,悠闲自得。
“什么时候下毒?”
“做出来就下。”那人貌似有些不耐烦,咕噜喝了一大口酒。
萨拉凯尔叹了口气:“主人是在试探我的诚意吗?”
那人掏出一块柔滑方巾,抹净嘴角的酒渍:“你能狠下心对朝夕相处的同伴动手,主人才会放心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种毒药只能造成中度腹泻,症状和常见的食物中毒没有区别,过几天就会自行痊愈,该隐绝对怀疑不到你身上。”
“他没那么好骗。”萨拉凯尔凝视着杯中绛红色的酒液。
“他就是个空有一身蛮力的罪犯,没你以为的那么聪明。”那人腆着啤酒肚,胸有成竹,“我手里掌握着他全部的资料,包括他做过的所有蠢事。”
萨拉凯尔忽然忆起昨晚雅思塔罗说过的话,心头一动:这家伙的身份该不会是——不,目前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不能妄下定论。
她点点头,将羊皮纸对折放入衣兜。
临走时,那人伏到她耳边叮嘱道:“主人在血鹰安插了眼线,随时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若是办砸了,你永远别想攀上主人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