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就要被气哭,林栖凰心中有些无奈,最终被她磨的受不了了,还是被迫收下了那些魂草。
总归,以他和陆无舟的交情,摘他点草应该不会不给吧?
入夜。
天枢阁北边专门给山上女孩子们分的小阁楼中。
蓝昭昭闭目修炼中,忽的察觉到楼下一阵动静,她好奇的披上衣服打开窗,正巧看见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要出去。
她擦了擦眼,有些警惕的抄了剑从窗上飞身翻下。等离近了看清楚那人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柳夕师姐,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
柳夕猝不及防被人发现,心中一把无名火烧上头。
她侧过身白了眼蓝昭昭,冷笑道:“关你什么事?我修炼遇到瓶颈,出来散心还要向你报备吗?”
蓝昭昭被她呛的脸红:“柳夕师姐,我分明是好心关心你,你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敌意?”
柳夕闻言,总算是转过身来,她挑着眉,紫色的头饰因月色在脸上打出一片狰狞的光。
“敌意?你说是就是吧。仙尊从继位到现在从没有为天枢阁招过什么人,你和那个林栖凰,呵,他是个狐妖吧?可真是个狐媚子,狐妖最擅长蛊惑人心了,我看你们能上天枢阁也是他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蓝昭昭急了,虽然她上天枢阁是被林栖凰带上来的,可她也通过了招试笔试加武试,走了正规渠道的。林栖凰更是比赢了后被仙尊看中的,怎么到了他口中就变成是狐媚上来的了呢?
“林栖凰才没有用你说的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何况你这么说不也侮辱了仙尊?仙尊修的无情道,他是远山孤月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人魅惑?何况我们也不会那种手段。”
柳夕一愣,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的走过来,绕着蓝昭昭一圈一圈的转,忽的,她捂住了嘴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柳夕嘲讽道:“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林栖凰从第一天起就一直住的仙尊的屋子。还有他头上那簪子,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蓝昭昭脸色白了一瞬,她曾经见过林栖凰所住的居所,清净典雅,扑面而来的一股书卷之气,的确不像林栖凰的喜好。
“就,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她猛然一把推开柳夕:“我才不会信你的胡言乱语!”
柳夕踉跄一下,站稳后也不反抗,反而朝着她一福身:“呵,走着瞧吧。”
她掐了个诀就消失不见,蓝昭昭反应过来后去追,没追上人,半途折返。
回到屋中,她想再次进入修炼,却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风止殿。
陆无舟披着坐于殿中,披着件墨染云纹袍坐在桌前,背后那条背云佛珠与璎珞构成的背云顺着背部线条一路垂到了座椅。
祝无忧照例整理了这些天的请示书与公务,一封封的给陆无舟汇报:“……以上就是这两天比较急的事情了,还有就是,”她拿出了最后的一封信,犹豫半天道:“仙尊,这一封还是你二师父,逍遥宗现任宗主的,她在信中说很想见自已的徒儿,这一封还是照旧吗?”
陆无舟头都没抬一下,手下继续看着请示书,声音中毫无起伏:“照旧。”
祝无忧有些同情的看了信一眼。逍遥宗就在天枢阁的边上,她每日在阁楼上还能看见逍遥宗外门的小竹林。可就是这么点的距离,这对师徒已经十八年都没有见过了。
她掐了个诀,指尖燃起簇火苗,看着信纸被火苗吞噬殆尽。做完这些后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毫不避讳的盯着陆无舟。
陆无舟又批完一沓作业,被她盯的有些受不了了,抬眼问道:“怎么了?不妨有话直说?”
祝无忧调侃道:“仙尊既然心魔已经压制,怎么不回自已的居所去,天天在这待着?你的凰儿可是刚刚又问了我关于你的‘伤势’呢。”
陆无舟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的指尖拂上心口,隔着胸前布料点上那把小玉锁,清俊的脸上罕见的有些迷茫。
“还不行。”
他自诩是最了解林栖凰的人,然而那日强按着凰儿吻了他,却有些难以猜测凰儿的反应。
“怎么?”四下无人,祝无忧毫无形象的抱着胸靠着殿内的柱子,有些阴阳怪气的打趣道:“陆哥哥对你的凰儿可是要什么给什么,把自已的居所和封印心魔的玉锁背云都给了他,这下人家要你回去,怎么反而不敢给了呢?”
陆无舟道:“他要什么,我自然是都给的。他便是要我这条命,我也全当还给他罢了。可若是有可能伤到他的话,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他安全的在我眼能所及之处就够了,其他的……一律不重要了。”
这回答有些过于认真,祝无忧无意识的站的板直,她莫名有些难过。
刚想说些什么找补,殿门外就传来一阵动静。
“谁?”祝无忧飞身到门前,厉声道:“现下已到宵禁时间,何人在此处?”
话音落下,一道柔弱又委屈的女声带着哭腔响起:“无忧姐,我不是故意叨扰你的,呜呜,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祝无忧皱眉道:“柳夕?这么晚了你不回自已屋里待着好好修炼,到这做什么?”
柳夕哭的梨花带雨,俏丽的脸上妆花了个彻底,她抹着泪哭诉道:“师姐,魂草的田,被人给毁了!我今日将林栖凰带到那里后就走了,谁知再回去的时候,药田已经被人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