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好了一边玩去,我有些事要和你姐聊一聊。”
南荣衍见江念和章夕都吃好了,刚放下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将人打发走了。
“什么事,还不就是想跟表姐单独相处。”章夕嘀嘀咕咕的吐槽,一边说着一边和江念走的远远的。
南荣衍道:“端国公被废,择日问斩,其家眷皆被流放,不过还是保留了和月郡主的封号,昨日被赐给了老四做侧妃。”
慕晚明白他的意思,赵亦咛与和月郡主是闺中密友,她在这个时候办集会,就是想给和月郡主搭桥牵线,现在能在南荣衍面前说的上话的,怕也只有她了。
“照理说端国公派人杀你也是为陛下分忧,照这么个形势看,你现在虽是摄政王,但当今圣上也是盛年,这很尴尬……”
“那和月郡主求你,你会怎么做?要是你想放了端国公及其一家,也不是不行,你来我府上喝杯茶,我立马放了他们。”
慕晚叹了口气,“旁人已经把我们两个放在一个阵营里了,陛下大势已去,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当这个出头鸟。”
“忠,君,报,国!”南荣衍一字一顿的说道,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似是在探究慕晚的真实想法。
慕家忠于东黎,可未必忠于皇帝,只要不动摇国本,不因党派之争祸害百姓,慕家绝对不会参与到南荣家内部的争斗中。
父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不管逸王和皇帝怎么斗,她都不准插手,只需守住东黎疆土,护好东黎百姓就好。
“我是武将,武将的职责是护好东黎,开疆拓土,至于朝政权利,那是你们文官的事。”
南荣衍收回目光,方才那股气势立刻散去的无影无踪,他淡淡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去我的逸王府喝茶,没事,我去你平南王府喝茶也行。”
“欸,你给兄长下了什么迷魂药,去菱舟前他对你可是千防万防的。可从回来的路上开始,他防都不防了。”
“自然是被本王的魅力所折服,走了这一路,也见多了各样的人,他明白本王才是你的良配。”
“从京城到宁江这段路程可真不远,咱们东黎的疆土乃是天下最为广阔的,菱舟行不过九牛一毛。”
“就算兄长去过的地方少,可兄长的眼力可是天下最好的,他给自已挑了个天下最好的妹夫。”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慕晚白了他一眼,想起他那盒金砖,转眼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就算是给慕淮一座金山让他说旁人几句好话,只要他不乐意,十座金山也别想让他开口,用金钱收买慕家的人,那真是蠢到天边了才会干这事。
慕家的银子可不比南荣衍口袋里的少。
“欸,男子不去静谷园吧?”慕晚问道。
“去啊,我也收到了请柬。”他又调戏道:“怕见不到我,想我?”
“牵线搭桥还让你过去?”
南荣衍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是方便你来找我吧。”
慕晚没有跟他沟通的欲望了,她起身擦了擦手,“这地不错,你好好享受享受吧,本将军公务繁忙,没功夫跟你瞎扯了,回见!”
走了一段距离,慕晚对银玉道:“从银羽军喊两个人,静园谷这两日跟着夕夕和念念。”
“是!小姐怀疑有人要闹事?”
慕晚轻笑,“不知道,人多眼杂的小心点没错。”
银羽军是由女子组建的,人数很少,一般不参与作战,很少上正面交锋的战场,是由银玉统领的女子军。
到了京城慕晚想着去京兆府衙看看慕淮,看看他适不适应,哪曾想慕淮和石不苟一大早就来了,现在都跟着刘捕快办案子去了。
慕晚赞道:“行,总算是有点正事了,回府吧!”
章夕问道:“表哥这次这么积极,平常都是十七强拉着才肯起来,当捕快这么有趣的么。”
“京城的衙门不过是多了一层和权贵打交道的事,平常处理的也都是些小事,事多了也能碰到些奇葩的,刚接触肯定觉得新鲜有趣,若是一辈子的营生,便是再爱也会觉得麻木。”
慕晚这辈子注定了要与血腥纠缠在一起,她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恶心,害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残缺的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每次醒来衣衫都湿透了。
她现在都忘了,忘了自已是怎么变得麻木的。
慕晚看了看自已的双手,这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她恨过这双手,甚至不想吃它碰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