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定殿上,身着朝服的百官分站在殿下两边,大伯父手持玉板位在文官中央,皇帝的人和南荣衍的人为立太子一事吵的不可开交,和进了菜市场一样。
来之前慕晚和他打过招呼,说今日南荣衍可能要对端国公出手,因她与南荣衍去菱舟一事,已有人传言说她站在了南荣衍那边的阵营,大伯父自然也会被分到逸王一边。
“陛下身体康健,哪里用得着如此早便立太子,莫非你是盼着陛下龙体有恙?”
“一派胡言,陛下龙体安康,可立太子之事亦是国之大事,国之根基。”
“陛下安康,国之无恙。”
“……”
大伯父深呼一口气,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话术,自南荣衍去菱舟之后几乎每日都在上演,他听着都打瞌睡。
迷糊之际,一旁的莫大人用手肘碰了碰他,“慕将军没事吧,听闻他们遇到了刺客,什么情况?”
大伯父挽袖擦了擦眼角,心不在焉道:“什么什么情况,慕将军是什么人,几个小毛贼还能把她伤着不成。欸,你怎不关心逸王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还不是我家那个祖宗,整日慕将军长慕将军短的,这不听说她回来了,让我问的呗。”
“那你自已去府上看呗,又不是不让你进。”
“可别,慕将军这日理万机的,我哪敢叨扰。”
大伯父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不惜的搭理他,分明就是害怕,他家晚晚如此和善,一个两个的,昨日七公主也是,竟然如此的安分。
“我说,她在你们心里都什么形象啊,一个两个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莫大人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我听说慕将军生生的将人给剐了,尤其她手下的那些近卫,一个个嗜血如命,杀人如同切白菜,咱们这些人整日在朝堂上,也就是个纸上谈兵,人家脚下踩的都是尸山血海啊,搁谁谁不怕。”
大伯父想了想苏砚,又想了想十七,还有她手下的十四子,分明是如猫般的少年郎。
“分明是你们胆子太小,就该让你跟着金统领去望岳山练练胆子。”
皇帝揉着眉心,眉眼中尽是遮掩不住的烦躁,看着争吵的众人和窃窃私语的两人,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此事日后再议,退朝!”
大监高喊,“退朝!”
“臣告退!”众大臣齐刷刷的行礼,仿佛方才的闹事只是幻觉,更像是完成本职事务,走过场一般。
“逸王到!”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随着男子出现在大殿上,众臣又规规矩矩的站回原地,行礼。
端国公此次一句话都没有说,时不时扭头看向殿外,似是在焦急的等人,他刚松口气,那人便来了。
孙大人低着头,眼睛贼溜溜的看向端国公,后被端国公瞪了回来。
不仅是他们,在场的还有几个也同他们一样惶恐不安。
石大人身为言官,此时也站了出来,“逸王爷来晚了,都下朝了。”
众人心中附和。
南荣衍挑眉,玩笑般开口,“石大人着急吃饭啊?”
石大人一脸正气的开口,“来的路上吃过了,不饿。”
南荣衍道:“不饿就多待会儿。”说罢又半恭不恭的对皇帝道:“陛下,臣弟有事要奏。”
此话一出,以端国公为首的心虚的人心中皆是咯噔一下。
皇帝不耐烦的开口说道:“准!”
逸王慢悠悠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端国公在臣下菱舟时企图刺杀于臣,和慕将军,这是宁州魏启和船夫的口供,以及贼人身上端国公的亲笔信。”
大伯父啐了一声,低喃道,“分明是刺杀你,晚晚都是被你连累的。”
众大臣震惊的看向端国公,便是几位皇子也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个别几位大人则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孙大人。
便是端国公本人都变了脸色,哪里有他的亲笔信?他怎么不知道?
皇帝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很是平淡的让大监将供纸呈上来,随后将供纸丢下殿,“端国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端国公腿有些发软,他将供纸捡了起来,一字一字的看清楚,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他与孙大人勾结,买凶杀人。
“陛下明鉴,臣从未写过信给贼人,更别说刺杀逸王了。”
“这事孙大人清楚啊,孙大人,你说说呗。”南荣衍言语随意,好像被暗杀的不是他一样。
孙大人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陛下,陛下冤枉啊,臣一向小心谨慎,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南荣衍轻飘飘的开口,“孙大人收到密信时可是有人撞见了哦,还亲眼看见你从后门去了端国公府上,孙大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好走正门才走的后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