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天富到城外的时候慕淮他们还没有到,他再次理了理自已的衣裳,问了又问衙役自已是否得体。
“天贵,慕王爷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啊,说是今个到,我一接到信就过来了,在这等着吧。”
“那你知不知道慕王爷为何来咱们这,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慕王爷怎么会来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钱天贵也疑惑着,他们这片是台州最穷的地方,台州是下州,跟虞州,江州等地是没法比的。
“莫非……不可能啊,这么点小事怎么能让平南王特意跑一趟呢,他也不可能管这事啊。”
钱天富问:“什么事啊?”
钱天贵摇了摇头,“断崖飞桥呗,坏了大半年了,我想着是不是有人告到京城去了。”
钱天富想也没想就否定了,“绝对不可能,这点苍蝇腿的小事都不如他打个喷嚏事大。”
“除了这个……”钱天贵心里一惊,瞬间冒了冷汗,他与钱天富对视一眼,屏退左右道:“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问什么罪?”
“还能是什么,天齐啊。”
“那不是都已经解决了么,银子也给了,也把女子接府里了。”
“前两年不是吊死一个么。”
“孙家姑娘?”
钱天贵点头,“是个性子烈的,晚上回去就吊死了,老婆子哭瞎了眼。”
“姓孙的不是摔断了腿么,他没钱没势的,要告也是告去知府衙门,京城离这十万八千里,他有多大能耐告到京城,再说了。”
钱天富压低了声音,“慕王爷什么人你又不是没听人说过,他哪会管这种事,他自已都是一屁股烂账,听说慕家张罗着给他娶妻,愣是没人敢去,前段时间不是又说什么他房里的小妾怀了身孕,未娶正妻,又是小妾又是孩子的。”
钱天贵这才稍稍放心,“也是,不过大哥,你也太惯着三弟了,咱们可没有平南王府根深叶茂,若是日后他真惹了什么天大的事,怕是会牵连你我。”
钱天富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很快敛去,“我已经罚他闭门思过了,这次非要改改他的性子不可。”
天阴沉沉的,竟又飘起了雪花,兄弟二人紧了紧衣裳,一旁的师爷劝他们先去亭子里躲会儿。
“这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怎还不见影?”
钱天贵吩咐道:“师爷,你带人去前面瞧瞧,是不是哪耽搁了。”
师爷挥挥手,两个衙役就跟着他顺道去探。
待走远了些衙役便问道:“慕王爷好端端的来咱们这干什么?”
师爷道:“管他来干什么,总之把他伺候好了,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升官发财的还不是他的一句话。”
另一名衙役道:“可是我们石崖最是穷苦,实在没什么值得慕王爷亲自跑一趟的,若不是游山玩水,那岂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慕王爷投了个好胎,这辈子就是个享福的命,哪里会千里迢迢跑来石崖,七品小官连低品京官都够不上,更别说慕王爷这等身份了,你们两个给我机灵点。”
“自然自然!”
走了差不多两里地,眼尖的便看见了人影,“师爷,快看,那两个是不是慕王爷和十七将军?”
师爷眯着眼,让衙役搀扶着急忙快走几步,“是是是,是慕王爷,快快!”
慕淮他们没注意师爷,等走近了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便问道:“你们是石崖县衙的?”
师爷忙道:“是是是,下官是石崖县的师爷,我们县老爷吩咐下官前来迎迎您,我们老爷就在城门外……”
师爷还未说完慕淮他们就走了,师爷赶忙追上去。
慕淮和十七到城门口就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消息够灵通的,小爷刚到台州你们就接到信了。”
钱天贵道:“为护王爷周全,一路上的驿馆都有人跟着。”
“你们倒是有心了。”慕淮声音淡淡的,让人分不出息怒。
钱天贵将人接到县衙,备了好酒好菜给他接风,一路上说的都是恭维的话,听的十七都有些脸红。
慕淮囫囵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十七迫不及待的问道:“前些日子有个报案的,说家里进了贼,一男一女,那姑娘生的极好,报案人何在?”
钱天贵与钱天富对视一眼,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女人,不成想他们这还能有个能让他瞧得上眼的。
可刚松了口气,钱天富就又将心提了起来,他想到了慕晚和迟暮,饶是他也没见过那般貌美的姑娘。
钱天富不由得心想,莫非那姑娘是慕王爷的人?他追人追到这来,那姑娘是逃过来的还是……
若是逃过来的也就罢了,可若是慕王爷一时兴起放到心上的人,更甚是京城里哪位贵女,那可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