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婳对薛昭表现出的态度十分不满。他凭什么嫌弃。
“那潘沅人呢?”
萧舒婳这个问题,薛昭非常满意,一脸骄傲回答道,“打晕了,让我藏起来了。”
所以那声响动和拖拽重物的声音都是薛昭干的。
“薛侯力气真大。”萧舒婳夸赞道,只能说她也确实深有体会吧。
薛昭问,“你能不能把脸上的东西卸了再跟我讲话,好奇怪啊。”
“不能!”萧舒婳直截了当得拒绝了,“卸了我怎么出去见人?”
薛昭撇嘴,还想着出去见人呢,现在连出去的方法都没有。薛昭伸出手,对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萧舒婳。
萧舒婳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等到游船靠岸,孟劲会来找我的。”
薛昭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双手抱胸,将手臂放到了桌子上,身子略前倾,面无表情地盯着萧舒婳看,一直看。
所以在孟劲找到她以前,她都得跟薛昭待在这里。
可是……萧舒婳看着薛昭,问道,“那你难道没有办法出去吗?”
薛昭扯起嘴角,“当然有,破门、开窗,都不在话下。”
萧舒婳想说,既然有办法怎么不做,薛昭唇角提起的角度,在萧舒婳看来,充满了嘲弄的意味,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但、我、偏、不。”
“就想跟公主殿下在这耗着。”
“你!”萧舒婳气急。
薛昭屈起指节,也在桌面上敲了敲,说道,“怎么公主求人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呢。”
旁边就是茶壶茶杯,这是让她端茶倒水呢。
萧舒婳知道,薛昭就想看自已气急败坏的样子,要是她觉得被冒犯了,反而让薛昭觉得自已赢了,那她也偏不。
萧舒婳将杯子翻转,给薛昭斟满茶水,动作优雅,仿佛壶里装的是上等佳酿,稍微起身,缓缓将茶杯推送到薛昭面前,还挂起疏离的微笑,“侯爷,请用茶。”
萧舒婳顶着这张脸不卑不亢,薛昭觉得生理和心理上全都不适。从薛昭的角度上看,不像是佳酿,倒像是鸩酒。
他自已提出来的,自然是受着了,直接举杯一饮而尽。还不忘将杯子又推了回去。
萧舒婳坦然又将茶杯续上水。
薛昭递给她一个丝帕,示意她沾茶水,将脸上的伪装卸掉。
萧舒婳没接,说道,“侯爷还是忍耐一些吧,实在不能茶水卸脸。”
薛昭想着还是见好就收,得寸进尺了不好,所以也没强求,屋里光线没那么好,朦胧一些,看不那么真切。他那么说也只是为了讨嫌。
就是不知道为何这水喝了以后依旧口干。
薛昭再次举杯,这次只是小抿了一口,味蕾被打开,感觉茶水的味道很重,像是掩盖一股酸涩的味道,一点不好喝,甚至感觉里头的水都隔夜了。
怎么潘家给客房预备的都是这种茶水,挣那么多钱就上这种品质。潘家的缺德可真是一脉相传。
茶水也喝了,软话也说了,薛昭不至于还要拿乔吧。大不了就都在这耗着,谁怕谁。
不是薛昭刻意在拖,是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只能看见萧舒婳的嘴在动,但是听不见声音。茶水里怕不是真的有毒。
薛昭摆了摆手,摇摇晃晃起身,往里头的床上走去,跌坐在床上,迷迷糊糊道:“我……怎么感觉,头晕。”
萧舒婳见他脸色霎时间就红得不自然,不像是装得。
萧舒婳心中有些犹豫,这是元丰先生的房间,薛昭直接倒在床上面,这不好吧,虽然是这是游船的客房,可毕竟还没有经过元丰的同意。
她摇了摇头,这里虽然摆放着元丰的东西,但是屋里确实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所以未必真的是元丰的房间,况且门都已经被锁上了,说不准就是潘沅在其中耍的把戏。
“你没事吧。”萧舒婳此时言语里的关心一点没掺假。况且要是薛昭真在有个好歹,她也无能为力啊。
“水……”薛昭在床上松了松衣领,不仅头晕,还从心口处溢出燥热。他用手指着桌上的茶壶。
萧舒婳会错了意,以为是薛昭还要喝水。于是将他刚才喝过的杯子拿了过去。
结果都等到她过去了,还好不容易将倒下去地薛昭扶坐起来,他才慢悠悠地说出后面的话,“有毒。”
萧舒婳有点震惊,这平平无奇的茶水里竟然有毒?萧舒婳还想好奇去闻一下味道。将茶杯端的离自已近了一些。
薛昭看见萧舒婳的动作,还以为萧舒婳非要亲自尝一尝里头是不是真的有毒,大手一挥,打掉了萧舒婳手里的杯子,水还连带着洒到她衣服上。
萧舒婳带着些怒气看向薛昭。
薛昭觉得颈部有些痒,感觉要起疹子,他伸手挠了挠,还不忘嘱咐萧舒婳,“别喝水。”
看见薛昭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萧舒婳想生气也不行了。薛昭肤色偏白,此时露出来的肌肤都红得快要滴血。颈部与胸膛上都出了明显的分界线,甚至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萧舒婳想要去摸他的额头,试试体温。
她一手放在自已额头上,一手搭在薛昭的额头上。
手里的温度烫得吓人。
萧舒婳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出现了更让她惊讶的事。
薛昭将她的手从额头上移了下来,覆盖于他的脸颊之上,吸取她微凉的体温。
薛昭的唇角时而擦过她的手,他的鼻息也同样烫人。
萧舒婳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是薛昭却用手指卡住她的手腕,动弹不得。
薛昭在用脸蹭她的手心,萧舒婳的指尖凉得他很舒服,像是得到了缓解。
薛昭闭着眼,一副神智已经飞远的样子。
萧舒婳哪见过这个阵仗,她用另一只手,去推薛昭的肩膀。“薛昭,醒醒。”
茶水里确实加了料,看薛昭这个样子,不像是毒药,怎么像是春……
萧舒婳心中大喊救命,这还不如是毒药。至少还能有个痛快。
萧舒婳的叫喊显然没用,在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薛昭一把抓住推拒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已的怀里用力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