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锦萄立刻迎了上来,说薛昭已经发现府上的眼线,正在挪动布局。“殿下,蛇牙已经回定阳侯府了,我们的人不在里面。但他们也没有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他们回来几个人?”
“七个人。”
安平左右算了算日子,“不对,往返壶州再找人,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早就暴露了?”继而转念一想,“还是说蛇牙要灭口的不是诡英,是我们眼线,他们或许根本没到壶州。”
“殿下,若是已经确定了人不在壶州,自然也不会再去壶州吧。”
壶州毕竟太远,薛氏旧部应是先确定了人已经不在壶州,才将消息传回京城的,所以与宋炙差出了几天。况且她本就觉得十个人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即便里面有蛇牙也不成。那他这般找人是要做给谁看呢?“定阳侯府还有我们的人吗?”
锦萄点点头,“所剩无几。”不过眼线是除不尽的,大宅里不可能每个人都对主子忠心耿耿。即便此时不是,以后却不一定不是。
“若是此时将人撤出来,将来更不好往里塞。”
翠萄小声对锦萄道,“今天定阳侯都直接管殿下要人了。”
听到这话,锦萄还是稍微得惊了一下。毕竟碰上定阳侯从来都没好事。
“叫宋炙把人带到府上。要他亲自去办,不能被别人发现。”
不如把人放在身边,才能放心些。
锦萄面露难色,迟迟没应。萧舒婳道,“有话就说。”
“殿下,若是此时把人接过来,万一祸水东引,定阳侯反咬一口我们窝藏逃犯怎么办。”
锦萄的担心并无道理,定阳侯清掉了大部分的眼线,又已经直接怀疑到公主头上,这个时候,定阳侯许是也在时刻盯着公主府这边的动向。要是有所行动,岂不是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但要是这么一来,诡英是罪犯的身份就坐实了,只有死路一条。”那又何必当初费尽心思将人远远地藏在壶州,这或许正是薛昭想要看到的,但绝不是太子想要看到的。”
锦萄一愣,“殿下的意思是诡英于太子而言,还有别的关系?”
“还不是十分确定,不过……不如就让太子也知道诡英失踪的事吧。”
诡英与太子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是今天薛昭的话,她才有的大胆猜测。
他说即便是像安平公主这般地位的人,也不能左右自已婚事。
乐王一样,薛昭一样,明媒正娶的都是对自已在朝堂之上有利的人。自然太子也是一样。
表面上太子妃自幼就与太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天造地设,最为般配的一对,实际上女子最懂女子,安平一眼就看出太子妃并不是真的那样谦逊大度,温柔贤淑,反而心态高傲,十分善妒。她与太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貌合神离。既然安平都能看出太子妃的真实为人,萧铭远这样精明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萧铭远就不可能会喜欢上那种人。
所以诡英极有可能就是萧铭远的真正心仪之人。
御史台的人本来已经查到红月楼的事,不过诡英失踪,有些事都不了了之。要是按照萧铭远的性子,这种没用的棋子,自然要毁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留一个大把柄在安平手上。
萧舒婳想,这应该是个绝佳的机会,不管诡英最后是死是活,都能好好的挑拨一下薛昭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且按我说的做,若是发现有人盯着,不如就顺水推舟,把风声直接透露给萧铭远。”
“遵命。”锦萄应道,“殿下,那乐王这边呢?”
“若是乐王不曾问,也不必特意知会。”
萧舒婳有一种预感,只有真正的见了诡英,有些真相才能浮出水面。不过她并不觉得红月楼的事,她能问出一二,但别的事情或许还能大作文章。
翌日午时,乐王府就派人来探安平的口风。
倒也不为别的,毕竟乐王妃刚帮着外人,下了萧舒婳的脸面。
昨日京城中的名门贵族大家闺秀,皆聚在一起赏海棠,却唯独没拜帖给公主。这种场合往年萧舒婳也是不喜的,三年里能去上一年,都已经是实属意外,但这并不是不拜帖的原因。
况且又听说徐茴昨日见了安平,两人究竟说了什么,萧铭远都不用到场,就能猜得个准。
乐王这边的意思是,希望安平不要与徐茴一般计较,也是否需要他在朝堂之上敲打一下孙家。
萧舒婳摆了摆手,“不必乐王费心。”
他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已后院会不会起火吧。
乐王的人走了,周素素才自已到了公主府。像是提前算好了一样,避开来的。
嫁入王府四年,她还是那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身着朴素,水灵灵的大眼透露着无辜,没有半点气势。其实萧铭轩从没亏待过她,她肌肤嫩如少女,是保养过的。
“怎么就你自已过来,满儿呢?”
“殿下莫怪,满儿身子弱,还在府上养着,不能来给殿下请安。”
怕是萧橙满养在徐茴那,周素素想带也带不出来。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萧铭轩给周素素再多宠爱,未来世子也不会是一个宫女的儿子。
可徐茴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那她对萧橙满能有多好呢?
周素素孕期进食十分克制,她身体健康,又是足月生子,萧橙满哪里会身娇体弱。
“满儿还小,这样体弱,大了该如何是好。”
周素素叹了一口气,“素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满儿能平安长大。”
“都说孩子的亲生母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安平直接开门见山道。
周素素听闻,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警惕,可她却迅速得低下了头。表面上她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王妃待满儿是视如已出的……”
以周素素的身份,若能对安平直言乐王妃的不好,才是稀奇。
安平命翠萄持托盘,呈给周素素一个小瓷罐。周素素双手拿过,捧在手心里。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也没有贸然打开。
翠萄在旁边道,“这是殿下特意命宫里的刘太医为小公子调配的药膏,专门治小儿湿疹。”
“这……多谢殿下!”再一看周素素眼眶红了。
“周娘子,这药按时涂抹即可。”
如今天气转热,可早晚依旧很凉,乳娘为萧橙满衣物增减得不及时,如此一来二去,小儿肌肤娇嫩,便起了湿疹。
这事安平也是昨天下午临时起意后才得知。这药自然不是宫里太医调制而成,是城里医馆的普通药膏,换了个精致的瓷瓶装着而已。
但也足以点燃周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