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胸前生长而出的蓝色纹路如同冰片的裂痕,正缓缓向着四周蔓延......
我也不知道它是在哪一天长出来的,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巴掌大小的一片了,我看了很多医生,都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老人,他说他见过我这种病,得了我这种病的人,会慢慢的失去知觉,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冰雕,只有荆棘高塔的【创生芯核】能够治愈我。
如果我拿不到【创生芯核】,那么就会在三年内死去。
我查了很久的资料,也没有找到关于先知的法杖中心那枚芯核的相关资料,那么那个老人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对我的恶意即使他带着最和善的笑容都挡不住。
我来到荆棘高塔,其实并不是为了【创生芯核】,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赌上我的性命,我也要知道的答案。
而那朵生长在冰雪中的茉莉花,或许就是我的机会。
一个靠近先知,走近他的秘密的机会。
然后我就开始探索整个高塔,荆棘高塔里就只有我和先知两个人,塔里的陈设虽然精致,但是毫无生气,和先知一样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那个人千方百计的想让我来荆棘高塔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恶意是只针对我,还是针对我和先知两个人?还是我只是他针对先知的一个手段?
我拿了一个壶,装模作样的去看了看那朵茉莉,我并不知道怎么照顾它,毕竟我也从来没见过生长在冰天雪地中的茉莉花。
不过我并不害怕,因为我也不会照顾别的植物,但是依旧当了很多年的花匠,因为我似乎天生就亲近小生命,只要我和他们待一起,他们就会长的很好。
让我意外的是先知竟然也在,我愣了一下才笑着打趣他:‘先知这是害怕我祸害了你的小茉莉,过来监工的吗?”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是真的会侍弄花草。”
我一噎,这张嘴,真是不讨喜啊。于是我也假笑着说:“您放心,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养死过什么东西,除非我不喜欢,不愿意养。”
我拿起水壶去给茉莉浇水,抬眼去欣赏远处的风景,却看到远远的有一队人走了过来。
“哎?先知,你看那是来找你要预言的人吗?”
先知抬眼看了看远方,抬了抬手,权杖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前方突然大雪弥漫,前来祈求预言的人不见了踪影。
我睁大眼睛问:“他们去哪了?”
“暴风雪会让他们迷失方向,他们找不到荆棘高塔的路,自已就会回去了。”先知说完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的震撼久久不散。这就是先知的力量吗?这样的力量我根本无法抗衡,那人骗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给茉莉花浇完水,我哼着歌欣赏着这个冰雪般晶莹剔透的花苞,小声的交代他:“你要快快开花啊。”
那队来祈求预言的人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出现,我收拾好水壶回到塔内,先知依旧坐在王座上看书。我盘腿坐在地板上,无聊的看着先知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翻开一页书页,阳光倾斜在他的肩头,他狭长的眉眼似乎带着温柔的抬眼看着我问:“你无事可做吗?”
我抬手耸肩,无奈的看着先知,指责他的无理取闹说:“荆棘高塔能转悠的地方我都看过了,花也浇了,我还能干什么?要不,您给我一本书,让我打发时间吧。”
先知盯着我,看了一会,他似乎也想不出来我能干什么,于是丢给我一本书,让我去一边玩,我拿着手中讲解植物的书却没有打开,而是好奇的问先知:“你很讨厌别人找你要预言吗?”
“命运是注定的,但人却总是想要做出徒劳的挣扎。尤其是当他们获得预言,得知自已未来的命运和想象中不同的时候。”
先知说着,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不然呢?”我反问先知:“知道自已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无论自已做什么都逃不开命运,然后愉快的什么也不做,直接等死吗?”
先知抬眼看着我,似乎对我会有什么样的诡辩充满了好奇。
“人类生命短暂,都是要死的,死亡是注定的命运,那是不是干脆就不要活着了,直接等死好了?”我问先知。
先知被我问住了,我看着塔顶说:“蝼蚁尚且偷生,人类的境遇各不相同,每个人的追求想法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已不想死,或许活着活着,我就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么了呢?
或者说因为恐惧未知,或者是不甘心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这个世界,也或者只是因为我还没找到我为什么活着的原因,所以我不想死,并且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先知并没有说话,或许他也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两个就在各自翻阅着自已手中的书中度过了一整个午后时光。
就这样,我成了荆棘高塔的一个小小花匠,负责照顾这里唯一的一朵小茉莉花。
这项工作实在太过简单,以至于我每天都有无数的空闲时间无所事事。我四处探索这个高塔,哼着小曲探索每一块砖石,进入每一个我能够进入的地方,可是这里实在是简单无聊的让人发指,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跑到王座那里看先知看书,然后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说我见过的景色。
先知有时候会听,有时候不会,他烦了就冻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心情好了还会回应我两句。
这天早上我又来给茉莉浇水,意外的看到先知出现在塔顶,除了第一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到塔顶来。
“早上好先知,又来监工我的工作吗?”我一边给茉莉花苞浇水一边和先知搭话。
先知依旧没有理我,他看着远方,眼睛里带着期待。
我好奇的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万里无云的天空碧蓝如洗,他到底在看什么?
“先知,那边有什么吗?”我好奇的问。
“安静。”先知瞥了我一眼说:“花匠不需要用嘴工作。”
我用手捏住自已的嘴,然后抬手示意他继续看他的天空,我不说话了。
先知看我捏着自已撅起的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他转过身继续看着远方,好像那里有什么很特殊的事情。
我无聊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看着奇奇怪怪的先知,突然天空传来鸟叫声,我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上千只银白色的鸟正向着荆棘高塔飞来,它们的羽毛像是冰雪一样剔透,天空被一片广阔的晶莹鸟语覆盖,像是一团近在咫尺的庞大星云,闪烁着璀璨而凄迷的雪光。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问先知:“这是?”
“冰维鸟。”先知的声音似乎带着温柔的回答我。
他伸出一只手,鸟群中有一只鸟仿佛被召唤了一般,落在他的手背上,发出欢快的叫声。
我慢慢靠近,伸着脖子看着在先知手心里撒欢的小鸟,小声的问:“它认识你?”
“它们以前每年迁徙时都会经过荆棘高塔。”他低着头看着手心的小鸟,这次我没有错认他的眼神,真的很温柔。
“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先知说。
我感叹先知无尽的生命,怪不得叫永恒先知呢,时间都是以百为单位的,不过他手心的鸟确实漂亮,像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命。
“真美啊。”我感叹的说。
“手。”先知说。
我疑惑的伸出手,他把掌心的冰维鸟放到我的手上,我感觉到冰维鸟的爪子轻轻的抓住我掌心,在带着点刺痛的瘙痒中,我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不用怕,它对人类没什么戒心。”先知似乎笑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这样子的先知,好像有点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