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然见到顾裴过来也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那时的顾裴更像木头，还是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现在的顾裴和沈君然开门见山聊过后好歹坦诚多了。
顾裴不知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自已的爱人受了伤，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见到他没有开心也没有埋怨他为什么来晚了，只有一句像是问一个不该来的人，‘怎么过来了’？
他不能来吗？
不来怎么知道他被欺负？
要是自已没来他是不是都没打算告诉自已？
沈君然不知道自已一句询问让顾裴产生了这么多负面情绪。
他只是单纯好奇，“诶，问你呢，你不上班吗？”
顾裴看着他嘴巴抿了抿，“过来看看。”
顾裴之前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沈君然大方的摆摆手。
“害，不用来我这新店开的有模有样的！”
沈君然以为顾裴说来看他的店经营的怎么样，其实顾裴是要过来看他。
见他误会顾裴也不辩解，又走近几步。
看着他那淤青的眼眶，心中涌起心疼和担忧。
顾裴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但又担心会让沈君然感到疼痛。
声音充满关切：“你这是怎么了？”
沈君然想起自已现在的样子，不禁感到一阵尴尬。
他从未想过自已会如此狼狈，被一个小小的混混打得如此凄惨。
说出去都要被别人笑掉大牙，那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他也是有自已自尊心的，尤其是在爱人面前，他也是要面子的。
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顾裴。
“没什么，就和别人打了一架。”
沈君然才不像没什么的样子，遍体鳞伤。
衣领处破碎的布条勉强挂在身上，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痕和触目惊心的血痕。
漂亮的脸此刻也肿胀不堪，一只眼睛几乎睁不开，眼眶周围黑紫交加。
和别人打一架怎么会是这种模样，这分明是被毒打。
沈君然不愿说实话，顾裴也不能逼他，他想知道的话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顾裴一时没应声，直勾勾看着他，沈君然被他看的心虚。
连忙示意他看向倒在收银台旁边的孙虎，努努嘴。
“喏，就和他打的架，我赢了呢，你别这样了。”
顾裴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孙虎，他一心只有沈君然，加上孙虎倒在收银台里面，他还真没看到。
此时的孙虎身上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但他的脸色却非常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看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沈君然。
沈君然真的无语，顾裴要干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黑的吓人。
好半晌顾裴才问他，“叫救护车了吗？”
听他说话沈君然才松口气，他刚刚都觉得顾裴像是要把他吃了呢。
太有压迫感了。
“叫了叫了，应该还有一会就到了。”
顾裴颔首，转身走进店铺后面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医疗箱走了出来。
这个医疗箱是当初装修的时候，顾裴特别嘱咐沈君然购买的，他担心沈君然整天挖土铲地会不小心伤到自已。
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顾裴打开医疗箱，取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用棉签蘸取一些碘伏，开始仔细地为沈君然受伤的地方涂抹消毒药水。
每一次轻轻的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沈君然乖乖地仰起头，配合着顾裴的动作。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顾裴专注的神情。
棉签在他的脸上缓缓游走，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
本就狼狈的脸，变的更狼狈了，黄焦焦的。
给沈君然上脖子处的伤有衣服挡着不方便，顾裴想要沈君然脱了。
被沈君然拒绝，开玩笑，他等会还要上救护车呢，衣服都没了像话吗。
顾裴犟不过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沈君然的衬衣扣子。
每解开一颗扣子，他的心都不禁微微颤抖一下。
等到衬衣被完全解开，露出了沈君然绯红的脖颈和受伤的腹部。
当看到他肚子上青紫的伤痕时，顾裴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那一片片淤青像是恶魔的印记，刺痛着他的眼睛。
刚碰上沈君然“嘶”一声，“痛的厉害吗？”
顾裴满脸心疼，手下动作更轻了。
“没事你动作快点就行。”
……沈君然当时也不会说话，根本不考虑顾裴听了会怎么想。
“嗯。”
顾裴虽然答应下来，手里还是慢慢轻轻的。
上半身消毒处理完，顾裴就想看他下半身。
“不用，谁打架打下半身啊！”
顾裴担心绝不退让，他伸手沈君然就去挡，不小心弄到他左手臂，激的他痛叫。
顾裴停下手机的动作，“你手臂怎么了？”
沈君然轻描淡写带过，“骨裂了吧估计。”
顾裴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淡定，他不淡定了。
想发泄但伤沈君然的人都躺在地下了，转两圈在心里骂自已两句，都怪他来的太晚了。
沈君然有些好笑看着他转圈，出声安慰他。
“你别急，我这打个石膏就行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裴更自责了。
都怪他，要不是因为他，然然也不会受伤！
要是他早上就拦着然然不让他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顾裴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眼眶渐渐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沈君然看着他这样子，心中有些不忍，用好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顾裴的脸，安慰道：“没关系的，是我自已想来的，不怪你。”
虽然顾裴没说，但沈君然也大概猜得到他在内疚什么。
就这就是他不想顾裴过来的原因。
顾裴看他这样心里得难受好几天。
顾裴在他额头上亲亲，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君然不怪他，但他怪自已。
沈君然叹口气，“别道歉了，你想让伤员安慰你吗？”
顾裴停下来，他等不了慢吞吞的救护车过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动作轻柔拉起沈君然就想往外走，沈君然顺着他跟他走。
这救护车来的确实有点慢了，估计是在郊区的缘故。
那他是不是得给120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过来了啊？
还不等他想明白意外突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