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沿着石子铺的小路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听着文灶全讲他之前在相府的经历。
“那个时候大夫人还在,相爷找我们来给老夫人庆生,我和云娘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云娘是大夫人的贴身婢女,大夫人死后,被老夫人留了下来,但现在老夫人也去了,云娘还在。
相爷似乎不管她了,但今天娶新,居然又让她当了喜娘。
云娘几乎成了相府所有大小丫鬟的头头,除了管家和相爷身边伺候的嬷嬷,整个相府的下人都归她管。
再说大夫人,明明庆生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就听说死了,是病死的。
那是他第二次来相府,当时听相府的下人说,大夫人死的时候,她花园里的花全部枯萎了。
她们都说大夫人死的冤枉,但相爷对这件事却不管不问。
可是相爷明明很喜欢大夫人,相爷和大夫人是青梅竹马。
相爷亲自去找皇帝求了赐婚,找了全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开了七日的宴,婚后对大夫人也是极尽宠爱,要什么给什么。
但是后来,大夫人修了一个花园,一切都变了。
相爷最开始很不高兴,因为他知道大夫人一闻到花香就浑身难受,他想把花园拆了换成别的。
可是大夫人死活不肯,相爷没办法,就说让下人们去打理,大夫人还是不肯,不准任何人进,连相爷都不准。
大夫人每天自已亲自去不说,还整日整日的泡在花园里,连人都不见了。
相爷一怒之下,命人强行带走了大夫人,然后又把花园拆了。
诡异的是,大夫人闹了两天,居然就那么好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大夫人的院子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花园,没有任何人发现。
事情到这里已经开始诡异起来了,但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居然没一个打断他的。
再接着便是大夫人突然病重身死,然后相爷新娶。
至此,他们已经走到了正厅,喜堂早已布置完毕,到处挂的是红绸,花结,门口两个大红灯笼。
文灶全也不再说话,指了他们几人的位置,很快就有婢女送来了乐谱。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照着各自的谱开始演奏,空气里终于有了一点喜庆的意味。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厅外传来一阵喧闹,云娘手里拉着一截红绸,中间坠着一个花结。
红绸的另一头牵在一只柔若无骨的细嫩掌心里。
云娘带着新娶的小娘子施施然走进喜堂,站在右侧。
忽然有婢女来小声提醒,乐声停止,喜堂陷入一片安静。
很快主位上多了一个人,年迈的老妪穿着华贵,眉宇间自带一股端庄从容。
身后的一个婢女扶了她入座,转而从另一个婢女手中的木盘上取了一块牌,恭敬放好在另一边的主位。
相爷这才从外面进来,也是一身大红的喜服,笑眯眯的接过云娘手中的红绸。
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端得是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与小巧玲珑的小娘子站在一起,倒也相配。
迅速有婢女重新给他们塞了乐谱。
首座的老妪见时辰已到,冲下手的人微微点头,早已等候多时的主持司仪立马会意。
“行庙见礼,奏乐!”
“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
老妪双手抬香,在香案前恭敬跪好,除了奏乐的五人,其余的也都齐齐跪好。
“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复位!”
“跪,皆跪!”
“升,拜!”
“升,拜!”
“升,拜!”
“跪,皆跪,读祝章!”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突然从角落里窜出,跪到了右侧的拜佛凳上,手里拿着宣纸,脆生生的念了起来。
“升,拜!”
“升,拜!”
“升,拜!”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