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出现错愕与不解,接着便是愤怒。
很显然他们对这次的祭品非常不满。
簇拥者们无声的叫嚣着批判外来者对神明不敬。
但神明已经接受了祭品,他们无权干涉。
还有最后一个祭品,他们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献给神明!
教堂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热闹,他们沉默的交头接耳,无声的聚众讨论,又静悄悄的分开,三三两两的扩散到教堂的各个角落。
琴酒的目光悄然扫过每一个人,烦躁的皱起眉,揣在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动。
祷告就祷告,整这么多幺蛾子。
祷告词念的明明是六个,为什么现在又要多出一个?
而且明显这个游戏不只他们玩家参与,原住民也掺和了。
阵图中心的血色重新蠕动起来,环成一个新的、更精致的圆。
昭示着,新的祭品,要供奉到那里。
他的枪口也应该瞄准那里。
琴酒暗戳戳的摩挲着口袋里的枪,一点也不想配合工作。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他又在副本里感受到了熟悉的做任务时的烦躁和憋闷。
银发男人抱着手站在阵图边上,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鄄鸿:我们好像被局限在教堂里了?】
【薛雅:该死的,出不去,那我们怎么找祭品?】
薛雅已经炸毛了。
小伙伴们在原住民们分开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分开了,然而绕了一圈后发现还是出不去。
出不去,那意思就是说,祭品只能在教堂里找。
教堂里有什么?
教堂里有人。
【杜语岚:这么搞啊?那我们能不能绑一个人丢上去?】
小姑娘阴恻恻的提议,毕竟刚刚才差点被按头当了祭品。
【汪贵贤:…】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杜。
【汪贵贤: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实在不行,那就绑一个吧,个人觉得其实这个提议挺不错的。
狗哥找线索之余,目光也阴恻恻的扫向原住民们,已经开始物色人选了。
一般来说,副本的祭品自然是只会挑活的,更直白点就是副本就喜欢拿玩家当祭品,但也不是说玩家就必须死的这么憋屈。
就比如这次,他们用小蛋糕当了祭品,副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不明指向的话总是会误导玩家,让玩家自已乖乖送死,或者自相残杀,这是副本惯用的伎俩。
但反过来,模糊不清的表述也是玩家们最好钻的空子,副本不会给玩家一个必死的局,关键看你怎么理解它给出的提示。
是深层剖析,还是浮于表面;是敢于利用规则漏洞,还是只能被耍的团团转,被牵着鼻子走进末路。
这也是大神和普通玩家最主要的区别,对副本信息的理解程度。
总结一下就是:整个副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文字游戏。
换成人话就是:无聊且烦,还有病。(来自某TK的吐槽)
可惜,骂归骂,副本还是要过的。(嘻嘻)
……
果然找一圈下来除了NPC啥也没有,连个能搬的装饰品都见不到。
不过,教堂里是没有什么正常玩意儿,但他们自已有啊!
又没谁规定祭品必须是教堂里的,系统那死贵的商城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破财消灾嘛~
能理解。
不过上述提议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几人的脑回路逐渐歪到了一处。
而原住民们的意图比玩家更明显,他们看似散开,但从一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几人,像是躲在暗处的野兽,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琴酒全程毫无参与感的杵在阵图旁边,盘算着一会儿要从哪个角度把子弹送入阵图,或者原住民们的脑袋。
那些刺愣愣的视线让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格外危险。
就在琴酒的精神状态即将到达临界时,视野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飘过一条信息。
【薛瑗:墙上有字。】
【薛瑗:‘去死!你们都是怪物!你们该死!’】
【杜语岚:但是英文…好像是什么请求原谅吧?】
【薛雅:我也看见了,哎一会儿就没了?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什么?看不见了。】
【鄄鸿:我靠没的好快啊,根本记不住()。】
【鄄鸿:「图」】
【鄄鸿:靠,怎么什么都拍不到?】
【汪贵贤:好像只在角落里会有,我这的是‘救救我们。’】
画面里,有金色细线装饰的墙壁角落,鎏金勾勒的花纹似乎不比原先的端正,在边角处扭曲出些许古怪的弧度。
根本看不出来有字。
琴酒烦躁的拧着眉,强压下心里的高危想法,挑了个离自已最近的可能出现字的地方走去。
教堂的大理石柱,质地光滑,金纹勾边,围着阵图的有六根,门口有两根,往上直抵顶部。
琴酒选的,就是正对他的那一个。
石柱上精巧漂亮的金色花纹在男人阴翳的目光下慢慢扭曲变形。
‘活该!你们活该哈哈哈哈!’
‘活该!活该!跟我们一起吧…’
‘活该…你们自找的哈哈哈哈!’
‘活该…活该!’
杂乱无章的字母,每一句都恶意满满。
乱象很快消失,石柱一如往常的端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