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烬晚上回去后就发了高烧。并且由于强行压制的高原反应开始呕吐不止,整个人昏昏沉沉。
唐霜赶紧给还在医院的牛愿金打电话,让他帮忙挂个号,邢晓鸿开着面包车带着越烬唐霜去了最近的医院。
牛愿金接到电话挂了急诊后,穿着病服披着羽绒服脚踩拖鞋就在医院门口等着,看还没叫到越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跃进拖进自已的病房中空着的床上,把自已的氧气管给越烬用,看着越烬有点儿恢复意识,还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才用了一部分,不嫌弃吧。
越烬说不出话努力笑了一下,嘴角艰难半勾,就累的呼吸有些急促。
很快就排到越烬,医生先给越烬打了管屁股针,然后看着已经用上的氧气,开了几瓶点滴,皮试后没有问题就去看下一个病人了,嘱咐看起来是主心骨的唐霜,如果越烬有问题,第一时间找找他。
牛愿金轻叹一声,这戏拍的也太累了,自已还是老老实实走父母安排好的路吧,这辛苦钱不挣也罢。
只是他知道自已是劝不住越烬的,从前一直是越烬去哪里,自已就跟着去,毕业了,总要分开的……
唐霜去窗口拿药,交费,看着越烬吞了药片,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才想起来跟导演说一声,出来的太着急,谁还都没告诉呢。
唐霜赶紧在电话录中搜索导演两个字,然后找到《沧澜地传》佟士齐导演,犹豫了一下,这晚上11点多打电话实在打扰,但是也不能拖到明天开工才发现男主角不在场地啊,佟导,你还年轻,少睡会没事的。
做好心理建设,唐霜点了一下佟导电话,等待接听。
听完一分钟的致爱丽丝,只有一句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越烬吸完氧吃完药好多了,沙哑的嗓子发出噪音,“霜姐,给谁打电话啊?”
“佟导,太晚了不接电话。”
越烬摆了摆手,“不用了,霜姐,我好多了,明天接着去拍戏就行,我感觉烧也退了,除了嗓子没什么问题,本来这剧也是要后期在录音棚里录的。”
唐霜明白越烬的意思,他现在的嗓子不好没关系,反正这种天气下收音也听不清,等后期配音的时候,越烬嗓子就好了。
唐霜略一思考,觉着应该尊重越烬,就同意了。
“要是明天真难受,我们必须请假,不要逞强。”
越烬点点头,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还好屋子里有四张床,除了越烬牛愿金,房间里还有两张空床,邢晓鸿也能有地方住。
唐霜来之前就洗漱好了,定好闹钟,在旁边没有人的干净病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牛愿金早早去车里开了暖气,邢晓鸿买好包子小米粥,几个人吃完了去车里正好暖暖和和的。
回到剧组定的酒店的时候。道具组的组长正在拖着做旧的瘸腿桌子,搬到主角的养父母家里,身后还领着搬着凳子,盆子的道具组工作人员,遇到了越烬一行人,还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刚开机就拍了最有难度的雪山戏,养父母涂家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整体做旧,门框低,两间屋子,厨房就是客厅。
跛了腿的桌子垫上被烤发黄的报纸,再放了几个小矮凳,为了省电,电灯泡一般不用,所以吹上一层灰尘。
晚上用蜡烛,融化后,大姐会重新塑型,还能继续用。
本来家里就不富裕,买了傲来之后,更是节俭着过日子。
二姐不服气,两间房子,爸妈一间,剩下的小屋本来三姐妹就够挤的,上下床都要贴墙走,如今还要用草帘子隔出去一段给傲来住。
二姐机灵,私下和妈妈说的,妈妈搂着二姐儿,以后有了傲来,就能给你们姐妹撑腰了,不然没有兄弟,嫁出去被人欺负可怎么办。
二姐不明白,但是也心疼爸妈不再多说。
这部剧剧情就是这么细水长流家长里短,傲来也从一个心有城府倔强冷漠的小孩,在一次次天灾人祸中挣扎生长。
这部剧狠狠超出了越烬的期待,在剧里傲来不会哭,在剧外,越烬为傲来,为养父母,为给养母治病嫁出去的二姐,为小学老师,为充当学费卖出去的小羊羔,为干各种兼职的傲来永不服输哭了很多次。
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越是苦命不幸就越会找上门。
这部戏里的主角配角,活得很难,读书识字,就像是在苦水中奋力挣扎的一点念头。
傲来终于明白,因为别人的罪恶自身的不幸来到了这里,除了坚持走下去,也只有坚持走下去。
越烬为傲来这个角色写了快五万字的人物小传。就像写日记一般,似乎吐露出傲来心中的痛苦压抑不干,展现出无论何时都不放弃的生命力。
《沧澜地传》杀青了,越烬很舍不得告别这个小村庄,杀青后第一天没有着急走,而是骑着自行车又把这个拍戏的小村庄转了一圈,看着道具组拆卸这个陪伴三个多月的小屋子。
越烬深深地看了一眼,只是大力骑车时,被迎面吹来的风带走了泪水。
每一次演绎,有能量的角色都会让演员成长。
越烬已经可以放宽自已的内心,减少自卑,什么问题都打不倒傲来,只是唐霜她们先回京都,不陪自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已要坚强,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