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犹寒。
解辞不敢回头,他知道一旦与那个人有了接触,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身后银铃声由远及近,解辞没有半分停留,提起一口气往城门外冲去。
“出了城门,我可不保证这小狐狸还能不能醒过来。。。”
身后传来慵懒的男声,戏谑的目光在解辞的背上来回扫荡。解辞心知有诈,仍是脚步不停地飞奔而去,直到发现胸口紧缩四肢无力的感觉渐渐变弱,身体重新回归掌控,心道不好,连忙低头往怀中看去,发觉踏出城门后的每一步,怀里的小家伙气息都在减弱,渐渐眼角渗出血来,口角、耳边都是骇人的鲜红色。
解辞心思百转,如果此时返回城中,两人便是再次深入虎穴,胡靖当前情况未知,回去未必能得善果,但是不返回去,胡靖眼看性命不保。
身上带着夏犹寒种下的蛊,解辞只觉当下处处受阻,再多的想法也发挥不出来,只能一咬牙,左脚一顿稳住向前疾冲的身体,右脚蹬地,瞬息之间从向前奔跑变为后翻,左手抱紧叶风止,两跃之间,右手长刀的刀尖堪堪停在夏犹寒喉结下的皮肤上。
夏犹寒此时穿着异国的服制,两条手臂几乎全都裸露着,腰带上挂着大大小小五六件银器,手腕上一条蛇形的手环蜿蜒着爬向手肘的方向。褐色的皮肤映衬着各式银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刻他表情不变,仍然面带笑意地看着解辞。
“救他。”解辞言简意赅。他此刻已咬紧牙关,准备好硬撑夏犹寒驱动自已体内的蛊虫。
“好身手。难怪周公子念念不忘,”夏犹寒嘴角带笑,上下打量了解辞一番,“又心有余悸。”
解辞不欲与他废话,刀尖再往前递时,夏犹寒脖颈上多处一道血痕。
“让他走。”
“走不了。”夏犹寒这次也干脆,“你走,把他留下。或者。。。你陪他留下,怎么样?”
解辞有些受不了他轻佻的目光,此刻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懂蛊虫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胡靖身上是蛊是毒,自然不敢轻易杀了夏犹寒。只是,后退一步,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对方谈判了。
夏犹寒不给解辞机会想出完满的计策,猛地欺身向前,将脖子往解辞刀上撞去,解辞一惊,收刀回撤,再做反应已来不及。夏犹寒拨动腰间银铃儿,解辞只觉全身血液倒流,一股暖意直奔身下而去,身体乏累,四肢无力,一股快意直冲天灵,只叫他昏了过去。
解辞再睁眼时,已经是在房间里了。
房间里的景象有些熟悉,大概的结构跟当年住在裘家时一样,只是有些东西的摆放略有偏差。
一阵细微的呼噜声从身旁传来,解辞低头去看时,发现是团成一团的小狐狸,就睡在自已臂弯下。解辞想起身去查看胡靖的情况,一伸手却发现一条细细的红丝线在自已手腕上绕着,一端向上隐没在帷幔中间。
他这才发现,自已身上的衣服实在算不上整齐,每一件都松松垮垮地系着,不知道经历过什么。
解辞回想起城门口的情景,觉得此刻还是有些心悸,心跳快到有些喘不上气,他只得再躺回去,不一会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