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秦士封不曾见过这样的事情,就连沈宗武征战多年,也少见如此诡异的场面。军营里人人自危,相互怀疑,将军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若说在战场、演武场上,北军个顶个的骁勇,抛头颅洒热血都绝不后退一步,可如今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已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一方面北军军心大乱,士兵们甚至夜里不敢入睡,白日里精神萎靡;另一方面南军虽弱,却有侯将军坐镇东方,几度骚扰。两面夹击下,北军竟也开始觉得捉襟见肘,按下葫芦浮起瓢,难以招架。
“解将军!”正当诸位将领聚在屋子里愁眉不展时,受伤初愈的小伍突然眼前一亮。
“解将军回来了?”
有几位会错了意,以为王爷这就回来了,哪怕王爷也不懂这样鬼怪之事,好歹多了个拿主意的人,或许有皇家之气护身,当真就能镇住那些妖物。
见大家都抻着脖子往外面瞧,小伍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
“不不不,并不是他们已经回来了。”众人又重新将目光收回来,放到小伍身上。
“从前听解将军与王爷提起,解将军从前的师门似乎与仙家道人有关,或许近日这些妖异之事解将军能有法子。”
沈宗武一听这话,总算来了精神。这几日军中不安,他这个大将军自然也是睡不安稳,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生怕又有人消失,或是消失的士兵再来侵扰,这时听说或许有人能找到端倪,当即振奋起来。
“好好好!”沈将军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配在胡子拉碴的脸上倒也相配,“解兄弟竟也通此法!若他真能破解,那可真的是救了我的命啊。。。”
当即下令,命人快马加鞭回落桑通报。
可是,既然对方花了心思地来捣乱,岂能任由他们这样轻易地冲出去送信搬救兵。
时值正午,两个小兵备好干粮和水,从城门一路北上,背后插着红绿的旗子,表明了自已送信员的身份,以此来让路上的行人避让,让驿站早早看到他们,好备好快马供他们骑乘。这两个小兵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出发,却又在黄昏的余晖下又重新出现。
“沈大将军令!军报!军报!”
两人拖长了声音大声呼和着,声音中带着疲惫和兴奋。
守城的将士听到二人的呼喊,不由得心中起了疑虑。
“沈大将军一直就驻扎在厄西关,有什么令需要从外面传进来的?”当即就要将来人拿下,待看清二人面目时,不仅守城的士兵,还有风尘仆仆的二人都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二人分明奔波了两日,没日没夜地跑马,一路上不见人烟,终于看到了城墙,怎么却是跑回来了?”
沈宗武怀疑是这两个小卒偷懒,亦或是害怕了,不敢跑出去,只找个地方闲逛一晚,趁天黑之前再回来。
“你看我就是这样好蒙的吗?”沈宗武怒目圆睁,如猛虎下山,仿佛不动刀枪就能将眼前这两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大军如今处境危难,他断不能容得手下如此放肆。
“将军明鉴!”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向前膝行两步,继续说:“我们在路上也有疑惑,往日行商的路上也不见行人踪影,驿站也空有房屋,却不见人和马。因此我们一路不曾换过马,但是马却仿佛不知疲累,速度不减。此外,由此地向北前一半的路程与我们记忆中所差无几,后半段周边景色与印象里有些出入,不过我们在外久未归家,只当是景物变化而已。。。”
沈宗武听到此处心生疑窦,最近的怪事太多,他也不知该如何分辨。
“大将军,看他们二人面色疲惫,与中午相比倒确实像是奔波了两日的样子。”秦士封在旁边说道。
那两个小兵眼下乌青,下巴上有些胡茬,发髻松散,确实是一副劳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