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贸易’今年收购的棉花没有再让燕云百姓纺线,也没有运回汴京,全部屯在涿州、蔚州和朔州,三个地方分别靠近河北省、河东省和陕西省。
邱业总经理接到太子的指示后,安排运输队把仓库里的小型脚踏纺车送往指定地点,当然光这些还不够,武器院还在加班加点做纺车。
三个省十几个县的百姓请愿,并没有在朝廷中掀起什么波澜,就算是这十几个县的百姓造反,对朝中诸公也不算什么大事。
白沟河北岸,大地白雪皑皑,虽然还是很冷,不过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出太阳了。
孙大山和几个队员带着两马车东西来到刘山家,从车上卸下已经杀好的两只羊和一只猪。
“孙连长,这让我说什么好。”刘山看着羊和猪无奈叹气。
孙大山抱着两坛酒,“刘山大哥,快过年了,让孩子多吃口肉,快做饭吧,林义他们就快到了。”
几个队员把猪羊抬进厨房,刘山就招呼老婆孩子去做饭。
几人进屋在炕上坐好,刘山给他们倒水,“孙连长,那马车上的纺车和棉花是做啥的?”
“今年‘四海贸易’没留棉花给燕云的百姓纺线,你家现在纺的棉花,是自已留着没卖的吧,那些是给林义他们准备的,总不能让他们没了生计。”
刘山放下水壶,坐到炕上,“孙连长想的周到,我那天还在想这要真闹僵了,他们那些人怎么过日子。”
孙大山喝口水,“刘山大哥,我哪有这些心思,上头才想的这么明白。”
没过多久,林义几人就来,孙大山先让他们吃饭喝酒。
“孙连长,县衙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现在怎么办?”林义对桌上的好酒好菜提不起兴趣,更关心下一步咋办。
“下一步就是去把地退了,刚才进来看到院子里的纺车和棉花没?只要是退租的,每家发一台纺车,以后在家里纺线,也有饭吃。”
林义愕然,一台小小的纺车能养一家人?“孙连长,这怕是养活不了一家人吧。”
“放心,一个月赚两石粮没问题的,”孙大山扭头接着说:“刘山大哥,你说说。”
“我娘用那个纺车一个月也能赚来六七百文钱,你们要是全家都在家里纺线,一个月还赚不来两三贯吗?”刘山举杯跟林义的杯子碰了一下。
“好,就这样决定了,我回去就先把我家租的地退了,”林义一口把酒干了。
孙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没纺过线,回去让要退租的人,每家出个人过来这边学一下,让刘山大哥他们村的人教你们。”
赵立庆让‘四海贸易’去占城买粮就是要用来应对这种情形的,把粮食补贴给百姓,让他们坚持到底。
虎卫军一个多月的考核终于结束,经过综合评定,二十二个团长和营连长都挑出人选,暂时用一团至二十二团为编号。
时间一刻不停,终于到了大宋嘉佑九年正月初一,这个历史上没有的年号。
大庆殿,热闹的正旦宴会如期举行,好多官员也见到许久不见的皇帝陛下,纷纷向赵祯敬酒。
过去的一年虽然北方的庄稼收成不是太好,但南方还不错,朝局也稳定,四海升平,整个大殿里欢声笑语,官员们都说着吉祥话,简直是商业互吹...
红包每人两张崭新的十块纸币,赵立庆可没心思再去想什么新花样。
当官的放假,‘四海贸易’和武器院忙的热火朝天,一辆辆纺车被送往三省十几个县,燕云的三个棉花仓库也一车车的送到那十几个县。
退地退租慢慢形成一股风暴,即将席卷三省十几县。
随园,赵立庆把六个女人叫到一起,“父皇说这两年都没给他生孙子,现在宣布这十几天我就不出门了,专心在家造小孩,现在都没自已院子去准备一下。”
几个女人红着脸走了,种云思留下来,“殿下,您整天操劳国事,在家歇几天,别太累了。”
“我又不要整天在床上不下来,一天到晚就待在文德殿,看到那些奏折就烦,走吧,先去你那里。”赵立庆拉起她的手就走。
“殿下,臣妾不方便,您去别的姐妹那里。”
“哦,那你回去休息吧。”赵立庆放开她的手就朝后院走去。
种云思跺脚,都怪自已这时候不方便,自从赵立庆开始监国,家里的女人一个月都分不到一晚上。
吕若兰看到赵立庆来她这里,有点诧异,“你怎么来我这?”
“你要不高兴我来,那我去别的院子。”赵立庆作势要走。
吕若兰冲过去抱着他,“想走,门都没有,晚上你就别想出这个门,当什么太子,一个月就能睡一晚上,别当了。”
“我本来是想当个混吃等死的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写写书,烦了就到处走走,想不到现在成这样,从遇见你就全变了。”
吕若兰的神情也有点忧郁,“我现在也后悔了,当年要是不说出去,现在跟你在宁陵过日子,你就是我的,每天都能见到人,现在你成了大宋万万百姓的人,见一面都难。”
赵立庆把她抱起来,“我来你这里不是来发牢骚的,造小孩去。”
白沟河南岸的小村庄,林义和柱子几人忙的热火朝天,现在他们村已经有近七成的人家退租,附近几个村也有不少退租。
几人已经是‘四海贸易’的员工,到处送纺车和棉花,孙大山怕他们会出意外,派了几个人换上百姓衣服保护他们。
地主老爷们慌了,跑到县衙找县太爷哭诉,县衙早就知道这些事,纺车和棉花的是‘四海贸易’,县太爷哪敢管,只能让地主老爷们把地租降下来,自已回去跟百姓商量。
林义他们村的周老爷撑不住了,找到林义开出条件,“林义,我把地租降一成,你们继续种地行不行。”
“原来四成,现在三成是吧?那还没我们在家纺线赚的多,还不用去地里晒太阳,周老爷,我们在家里待着挺好的,您就别操心了。”
“那再降一成,以后收你们两成,这总行了吧?”
“周老爷,我还有事要忙,您先回家吧。”
“你到底想怎样?直接说。”
“周老爷,两成可以,但朝廷的税从你家出,我们就只出那两成,你要答应我就去跟乡亲们说说。”
“林义,你别太过分了,这样我就只剩一成,还不如让地荒着算了。”
“那就算了,在家纺线也能吃饱肚子,何必下地累死累活的,我还有事,走了。”
林义扬长而去,周老爷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