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缓缓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了横在身前的鸿蒙剑。这把剑入手沉甸甸的,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他将剑举到眼前,目光在剑身上一寸一寸地游移,仔细观察着。然而,令他惊愕的是,无论他如何凝神探测,竟都无法察觉到一丝灵气的波动,那剑身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机,黯淡无光得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古老遗物。
云凡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迅速从行囊中取出绷带,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一层一层地将绷带缠绕在鸿蒙剑上,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敬重,每一圈绷带都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这剑的黯淡与创伤一同封印。待包裹完毕,他小心翼翼地把剑别在身后,确保它不会有丝毫晃动。
云凡脸色苍白如纸,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像是受惊的刺猬般竖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此刻仍让他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他深知自已刚刚的举动是多么的鲁莽。那乾坤御灵诀,他才仅仅修炼至第一阶段,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却妄图奔跑。他对其中的精妙之处还尚未精通,连皮毛都只是略懂一二。然而,他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强行催动那两股来自天地的灵气,这两股灵气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怒海与喷发的火山,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在他的头顶。
还好万分危急的时刻,鸿蒙剑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它像是在黑暗中突然觉醒的神灵,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那即将爆炸的瞬间,它以一种令人惊奇的方式,贪婪地吸收了那足以将一切都化为虚无的能量。那画面如同一个无底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危险。若不是鸿蒙剑的神奇之举,云凡知道,自已必然会在这场灾难中尸骨无存。他的身体会被炸成无数碎片,散落在这翰林山谷的各个角落,成为这片残酷之地的养料,被时间慢慢遗忘。
此时,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眼下的情况万分紧急,他身负重伤,灵气也几近枯竭。翰林山谷危机四伏,说不定另一头影狼那绿幽幽的眼睛在暗处闪烁,时不时传来的低吼声像是死亡的预告。而且,他很清楚,这山谷中可不止影狼这一类危险的灵兽,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存在正蛰伏着,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一处隐蔽之地,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安心疗伤,恢复自已那所剩无几的灵气。
云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这翰林山谷中不知疲倦地穿梭着。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却又带着一丝决绝。他的身影在山谷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孤鸟。时间在他的寻找中悄然流逝,而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在山谷的蜿蜒小径和茂密丛林间兜兜转转,却始终没有发现一处能让他安心疗伤的合适之地。
长时间的寻觅让他身心俱疲,伤口的疼痛如影随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他体内的灵气紊乱不堪,本就因强行催动乾坤御灵诀而遭受重创,如今更是所剩无几,这种灵气匮乏的感觉就像是干涸的河床,再也无法滋养他那疲惫不堪的身躯,让他的灵魂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一丝微弱的火光映入了他的眼帘。那火光来自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在这黑暗深邃的山谷中显得如此突兀,却又无比诱人。那一刻,云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可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知道,在这充满危险的翰林山谷里,这山洞中的火光可能意味着敌人的存在。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身体的伤痛和灵气的亏空让他无法再继续寻找下去,每多耽搁一刻,他的伤势就会加重一分,死亡的威胁就更逼近一步。
于是,云凡咬了咬牙,朝着那有火光的山洞走去。他现在就像一个在狂风暴雨中即将沉没的水手,看到了远处那可能是灯塔也可能是鬼火的微光,却依然不顾一切地向着它前行。他心想,哪怕山洞中的人是敌人,他也必须去尝试一下。若是对方能有一丝善意,愿意为他护法,那对他来说,就如同在这黑暗绝境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哪怕这只是一个无比渺茫的希望,他也愿意用生命去赌这一次。
云凡虚弱地扶着洞口那粗糙且冰冷的岩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伤口的刺痛,他朝着洞内篝火映照出的隐隐约约的人影开口询问,声音沙哑而疲惫:“请问洞中道友,在下身负重伤,可否借此处疗伤一番?”话语在山洞中回荡,片刻后,洞内传出一阵窸窣的动静,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是何人?”
云凡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思索片刻,眼中仍残留着警惕之色,缓缓开口道:“姑娘,我本是在山中赶路,不想误入了这翰林山谷。这山谷中危机四伏,尤其是那影狼,速度奇快且狡诈无比。我遭遇了它们的袭击,它们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虽奋力抵抗,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幸受了重伤。如今我只希望能在此处尽快恢复伤势,绝无冒犯姑娘之意。”说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包扎伤口的布条,眉头因疼痛微微皱起。
女子听闻云凡的遭遇,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那目光在云凡狼狈的身躯上停留了一瞬。她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哼,看你这般可怜,你可以进来疗伤。不过,你要记住,等你疗伤完毕,必须完成我的条件,这是你在此处疗伤的代价,可别妄图耍赖。”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冰魄剑微微晃动,反射出的寒光在山洞的墙壁上闪烁不定。
云凡微微松了口气,缓缓朝着山洞内走去。随着距离拉近,洞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冰肌玉骨的姑娘。云凡灵力探测到她也是武师境的修为,目前应该在四重,她手中紧握着一把玄铁宝剑,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峻的光泽。云凡仔细打量,发现这竟是用极寒玄铁打造而成的宝剑。剑身颜色深黑如墨,仿佛能吸纳周围的光线,剑身上刻着“冰魄”二字,字里行间似乎散发着丝丝寒意,而且剑身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宛如冬日清晨的霜花。
女孩察觉到云凡那异样的眼神,顿时柳眉一竖,手中宝剑立刻指向云凡,娇喝道:“你这家伙,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打我冰魄的主意?”云凡见状,赶忙从怀中拿出凌霄宗的玉佩,急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女孩的目光扫向那玉佩,只见玉佩上赫然刻着“云凡”二字。然而,忽然间,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原来你就是那个残害同门被除名的云凡,你如今还有脸说自已是凌霄宗之人?”
云凡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此刻身负重伤,绝不能起冲突,于是再次解释道:“姑娘,宗门之事我也是被陷害,现在我只是想疗伤,并无其他想法。”女孩却满脸不信,执意要求云凡先交出背后所带之剑。云凡下意识地将身后的鸿蒙剑护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她知道这是鸿蒙剑了?”由于他握得太紧,在拉扯之间,女孩瞥见了那被裹得严严实实却露出一角的剑身。她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把看起来破旧不堪的老剑,剑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毫无灵气波动。她心想,这剑别说能不能威胁自已了,怕是砍柴都费劲。于是,女孩微微皱眉,朝云凡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修养,等他修养完毕,再和他说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