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陆太夫人就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陆太爷。
陆太爷自来到幽州城以来,其身体状况便一直由闫师父精心调理。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如今已能够行动自如。
听完陆太夫人的讲述,陆太爷冷哼一声道:
“哼,倒还真是颇有眼光,竟瞧中了那小丫头的东西。褚家近来动作频频,也是时候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一番了。咱们陆家眼下虽说确实缺少得力帮手,但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收进来的用的。”
说到此处,陆太爷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老婆子啊,我晓得你因着老二和老三的事儿,平日里对老四难免会多些偏爱。可你也要清楚,究竟是谁一直在苦苦支撑着这个家!想当初在雍州的时候,他们爷儿四个不愿意插手家中事务,无非就是担心咱俩这两个老家伙左右为难罢了。但如今情况不同啦,依着小六那火爆性子,岂能容忍他亲娘平白无故地受这般窝囊气?所以说啊,这个家终究还是得靠老大家来当家作主才成呐!”
陆太爷深知自已这位老伴儿有时候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故而特意将此事掰开了、揉碎了跟她细细讲解清楚。
陆太夫人听闻此言,当即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嗔怪道:“哟呵,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明事理、分不清是非黑白的糊涂虫不成?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便是。往后啊,咱老两口也就只管养养花、种种草,安心享受这清闲自在的晚年生活咯!”
“对对对,冉子还教了我一套极为精妙的锻炼身法呢。自从开始练习这套身法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快灵活,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以后啊,你可一定要跟着我一起练练,保准能受益匪浅。” 陆太夫人兴奋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说是刚刚收到了从娘家传来的重要消息。然而,还未等陆四夫人来得及细听,又有门房的人前来通传,告知她婆婆那边派人过来叫她即刻过去一趟。
待陆四夫人赶到时,发现陆家的一大家子基本上都已悉数到场,除在军营忙碌的陆老爷陆川尚未归来。陆太夫人本就是出身于武将世家,性格豪爽耿直,在自家人面前更是毫无遮掩之态。甚至还没等陆四夫人跪地请求原谅,她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褚家所做的那些恶劣行径和盘托出。
陆四夫人原本在路上绞尽脑汁想出了诸多应对的说辞与方法,却没想到此刻竟然一个都派不上用场,这可真是活活要把她给憋坏了。她强忍着心中的郁闷,斟酌着开口道: “母亲,这件事情恐怕只是孩子们年纪尚小、不谙世事所致。想来他们定是无意间偷听到自家大人们的谈话,然后才会如此自作主张地胡作非为呀!”
话音未落,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一切的陆宴淮妻子韩朵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那早已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不满情绪了。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美目圆睁,毫不犹豫且毫不客气地插话道:
“四婶婶您这话可就太不对劲儿!如今咱们陆家正处于多事之秋,许多事情就连我们自家的女眷们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呢,怎么到了您们褚家这里,就变成了老老少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往后……”
韩朵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但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语气,却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了一般。
而此时的陆四夫人则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一边暗自埋怨着赵家不懂规矩,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捅到明面上来;另一边则赶紧从袖口中掏出一方绣工精美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似乎想要借此掩饰自已此刻慌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