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江户川乱步就坐在他的对面,享用着他今日份的下午茶。
“太宰。”
“你想好怎么对待阿敦那个孩子了吗?毕竟他身上那些不符合曾经的行为实在是太明显了,已经有人开始觉得奇怪了。”
江户川乱步不紧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粗点心,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红茶,今天的红茶看起来是爱丽丝泡的,因为红茶的香气没有森园长泡的那么足。
虽然红茶的味道还是很不错,但你只要尝过更惊艳的味道,就自然不会喜欢那些一般的味道了。
“这种情况不应该交给森先生或者福泽园长吗?他们才是这里的管事啊,乱步先生怎么就这么喜欢为难我这一个小小的老师呢?”
太宰治拒绝回答问题,这种事就应该交森先生或者福泽园长才对,现在找她实在是太耽误他的下班时间了,他还想趁这个时间去入水呢,感受被水包围的快乐。
“太宰,你要是跑去自杀的话,我会直接告诉中也和森园长的。”
江户川乱步看见面前太宰治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今天的太宰治并没有携带他用来上吊的绳子,看来今天是想要去河边入水了。
毕竟太宰治买的上一批绳子已经消耗完了,都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上吊中断掉了。
江户川乱步那段时间时不时就看着太宰治掏出一根绳子就地开始上吊,但没过多久绳子就断裂开来,中原中也早就在这一批所有的绳子上都做了手脚,确保能在太宰治上成功吊而死之前绳子就会断掉。
那可是一个大工程,也真是辛苦中也君了呢,摊上了太宰治这个不靠谱的搭档,并且他们两个还是幼儿园未来的继承人,谁让这个幼儿园最初是森园长自掏腰包买下来的。
江户川乱步也是在后来才知道,森园长不仅是一个活了很久的长生种,而且是一个很有钱的长生种,他要是想的话,拿出个几百亿的日元都没问题。
森园长的确做到了一件事,钱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单位而已,要不然也养不起这个幼儿园,还有太宰治那个隔三差五就丢张黑卡的败家子。
“乱步先生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太宰治一脸受了伤的样子。
“你应该也认出他是谁了吧?那个在阿敦身体里的人,从那些日常相似却又不同的小动作。”
江户川乱步想起了中岛敦那个孩子,似乎从那一天的午睡醒来就变了一个人,很像原本的阿敦,却又不是阿敦。
没有任何一个生活在和平时期的孩子,身上会自带那种似乎杀过很多人的杀气,那种气势太像了,太像横滨还未和平前,那些港口黑手党身上人的气势。
当然,港口黑手党也是他们横滨幼儿园的前身,只不过在很久之前就被处理掉了。
“他似乎想过遮掩,但又想不到这个世界的中岛敦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江户川乱步想起了那个灵魂的表现,每次醒来会下意识看向自已的手,偶尔不受控制变成猫,准确的说是白虎的时候,眼里的恐慌与不安,还有下意识想要往人少的地方躲去。
那么他在恐慌什么?
毋庸置疑,他在恐慌着自已身体里的异能力,害怕着【月下兽】会失控,那个身体里的灵魂还是中岛敦,只不过大概不是他们世界的那个阿敦了。
新的问题也来了,他们世界的阿敦去了什么地方?这个中岛敦又是否会离开?离开之后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阿敦又是否会回来?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到如今最好的方法只有等待。
“还有,他认识我们,认识我们每一个人,又或者说是跟我们很相似却又不同的人。”
太宰治记得中岛敦看向他们的眼神,里面带有熟悉的神色,但对于每个人却又有着不同的感情色彩。
有尊敬,有惋惜,也有痛恨……
尤其是在中岛敦看着自已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是最复杂的,有对太宰治的尊敬,也有懊悔,到最后却是对他自已的痛恨,就好像在那个世界他做了什么事情一样,所以现在只能看着太宰治怀念。
这种色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
太宰治突然记起来了那种眼神,他曾经在森鸥外的脸上看过,在森先生看着那些墓碑的时候,那些都是他漫长人生里的过客。
“怀念吗?”
太宰治想着,他大概知道中岛敦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了:“那个世界的我大概已经解脱了,又或者说解脱这个词更适合那个世界的我。”
人只有对死人才有那种怀念的神色,太宰治了解自已,如果某一天真的有人对他露出那种神色的话,那大概就是他已经成功自杀之后了。
“不意外,那也正是你的作风。”江户川乱步并不感到意外,也看到过中岛敦在背后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再联想到太宰治这个人经常做到的那些事后,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那么你想好了吗?怎么对待那个孩子?毕竟就算他不是阿敦,但他也是中岛敦,而且他对你很尊敬。”
江户川乱步曾经在偶然间听到中岛敦口中对太宰治的另一个称呼——太宰先生。
“看起来在那个世界你也是他的老师。”
太宰治点了点头,那句称呼他也曾听过,中岛敦有时候会想要在下意识的说出那个称呼,但又会发觉自已并不在原先的那个世界。
太宰先生这个称呼每次说到一半都会转一个弯,变成那一句熟悉的太宰老师。
“是啊,我该拿另一个世界我的弟子怎么办呢?”
太宰治好像在思考着,却早已得出了结论,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结论。
“不怎么办。”
“不怎么办。”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同时说出了这相同的话,看起来他们还算得上是了解彼此的,所以在同一时间得出了同一结论。
“不愧是你啊,太宰。”
“在我推理的时候,我就想过你一定会得出这个结论了。”
江户川乱步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自已嘴里塞了一块粗点心。
等等,粗点心,乱步先生今日的粗点心分量不是在刚刚已经吃完了吗,太宰治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江户川乱步的目的。
江户川乱步的目标从来不是与他谈话谈论有关于中岛敦身上的异常,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顺便帮助太宰治把粗点心解决掉而已。
乱步先生真是个好人呢。
“乱步先生,那好像是我的下午茶,对吧?”
江户川乱步默默把另一盘粗点心盘子里的最后一块放了回去,然后果断开溜,毕竟粗点心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太宰,福泽园长家里的煤气还没有关,园长今天跟我说过了,不聊了,我先回去关煤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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