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澜有事不能陪她,夏韵疏独自漫步于市井之间。
她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周围小商贩的叫卖声,视线偶尔扫过周围的店铺。
不经意间路过了一家成衣店,店内的布匹与成衣色彩斑斓,吸引了她的目光。
走进店内,夏韵疏的目光立刻被两套色系极为和谐的成衣所吸引。
这两套衣服不仅颜色搭配默契,款式上也隐隐透出一种“情侣装”的意味。
她跟家里那人貌似还没穿过这个时代的情侣装,挺新鲜的。
“老板,这两套衣服我很喜欢,可否按照我说的尺寸再做两套?”
她比划了一下,这两套衣服都不太适合,无论是男方这套,还是女方这套,都比较小。
老板见这妇人虽以纱遮面,但身上服饰却不是凡品。
脸上笑意更深,热情的上前推销着自家产品:“夫人好眼光,这料子是上好的丝绸锦缎,轻薄顺滑,绣娘也是我们浔州有名的秀女,您定了之后啊,半月后便能到手。”
夏韵疏指尖拂过布料,点头,料子确实很难得,这两套衣服款式极好,想必买过的人不少。
“老板,款式不变,花样可以用兰花代替吗?”
她从前就养了一盆兰花,说来也奇怪,那兰花是有一天凭空出现在她家门前,且花开不败。
她也就养了很多年。
老板看着桌上那一锭银子,喜笑颜开:“自然是可以的,夫人尽管放心,一定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
夏韵疏在老板那留下她和季司澜的尺寸之后就走了。
回去时,当她踏入宅邸的大门时,平日里她出门那个必定等候在门口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院子里也异常安静,她以为人在书房,没有多想。
她走向自已的卧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房内被精心装饰,窗花精致,红烛摇曳,圆桌上摆放着酒水,四周点缀着象征喜庆的红色绸带和灯笼,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某种意思。
正当夏韵疏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走出,他身着精致华美的喜服,红得耀眼。
季司澜此刻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夏韵疏身上。
季司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疏疏,我与你的婚事,终归是有遗憾。今天,我想把这个遗憾补上。”
夏韵疏视线略过屋里的一切,最后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平日里漫不经心的人,眼眶微红。
季司澜上前,拇指抚过她的眼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件喜服。
低声道:“我帮你换。”
夏韵疏瞬间从情绪里面抽离出来,张开双手。
季司澜的手抚上她的衣襟,努力忽略身上的燥热,将喜服为她换上。
把人带到梳妆镜前,慢慢将她原本的发髻拆散,笨拙却又熟练的为她挽上这几日学的发髻。
夏韵疏这下是真意外了:“你什么时候学的?”
季司澜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她精致的小脸,笑着道:“就这几日,找了一个老婆婆,她教我的。”
夏韵疏忍俊不禁,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当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在这间被爱意填满的屋子里,举行了一场只有彼此的典礼。
没有宾客的喧嚣,没有繁文缛节的束缚,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红烛摇曳,映照在两人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蜜与温馨。
“你在找什么?”夏韵疏坐在床上,见他翻箱倒柜的。
季司澜在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本书,夏韵疏瞥了一眼书的封面。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预感得到印证。季司澜将书翻到某一页。
“疏疏,我觉得这个很值得我们学习。”
夏韵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一瞬间的错愕。
书中的内容,她仿佛看到了马赛克。
季司澜默认她已经同意,将自已腰上的绸带抽出来。
一抹红色附上洁白的手腕,强烈的色差对比,季司澜眼中如同酝酿着一场风暴。
夏韵疏有些想哭,最后眼泪如愿落下,滴落到红色的锦被,不知所踪。
屋内的红烛燃了一晚。
……
黄莺清脆的鸣叫声传入屋内。
夏韵疏动了动不适的腿,刚有所动作,就被稳稳握住。
动作熟练的心疼。
夏韵疏:……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闭眼装睡的某人脸上,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把你那破书扔了!”
“嘶……疼疼疼~”季司澜想把自已的耳朵从她手中解放出来。
却发现没用,只好赶紧求饶。
“扔,这就扔。”
反正,书里的每一页内容,他都如数家珍。
夏韵疏从被褥里找到那本书,手往窗外一扬。
收到了系统空间里。
“哎哟~”小一被从天而降的东西砸个正着。
拿起罪魁祸首,刚想翻开,就听他家疏疏严肃的声音传来。
“收在我的私人库房,小孩子不准看!”
小孩撇撇嘴,把这本不明书籍收好。
夏韵疏没事儿人一样的指使着委屈巴巴看着她的人:“去,做饭,我饿了。”
“哦~”季司澜不情不愿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收好。
夏韵疏就这样撑着头,看着他忙忙碌碌。
用完早膳,夏韵疏躺在院子树下的躺椅上,看着她昨日在集市淘来的画本。
这话本里的小故事又土又上头。
没看一会儿,就被季司澜一把抱起,她疑惑的看着他。
“干嘛呢?”
季司澜一言不发将人抱进书房,将人放到椅子上。
一封信被递到她眼前:“有一封老太傅给你的信。”
夏韵疏接过打开,仔细阅读,祖父说她父亲负责了今年的科考,说她妹妹夏鸢许了人家……
家里长家里短,她看得津津有味。
搂在她腰间的手却逐渐不安分,夏韵疏掐住他的脸。
“我说你……”
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口中,她半推半就。
她半推半就的结果就是好几天都没再出门。
实在忍不住,夏韵疏把人赶去了书房,终于清静了。
半个月过去,到了约定的取衣服的日子,夏韵疏拉着季司澜出了门。
到成衣铺,夏韵疏看着这两套衣服,不禁感叹道:“好看。”
裙头立体的兰花刺绣一如刚剪完的兰花剪纸,风泽淡雅。齐胸襦裙增添褶裙的形式,飘逸显瘦。
轻薄朦胧的浅绿色雾纱大袖上,整身的兰草花和剑兰花围绕身间,蔓延生长,扬扬其香;晕染渐变蓝绿色内大袖衬托在底部。
男款是差不多的色系刺绣。
跟现在的季节简直是绝配。
夏韵疏当即付了剩下的定金,让老板装起来。
老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明显变多了:“客官以后若有需要,尽管找我啊。”
季司澜看着属于自已的那套衣服,心中甜蜜,疏疏只会知道他喜欢兰花,他好似从未提过。
话说回来,若他与疏疏一同穿这衣服出门,旁人一眼便能看出疏疏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