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一个月。
春风轻拂,京城的街道上已初显绿意,冬日的严寒悄然退去,万物复苏。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古老的城墙上,为这座历史悠久的都城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城内,百姓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春装,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期待与喜悦,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与孩童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画卷。
此时,在京城南门。
城墙之上,旌旗招展,猎猎作响,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站成两列,他们神情肃穆而充满期待,中间则是帝后与睿王妃,三人并肩而立。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军队缓缓步入视线。
他们步伐坚定,士气高昂,领头的正是立下赫赫战功的睿王季郇。
队伍逐渐靠近,城墙上、城下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都在为这场胜仗欢呼着。
夏韵疏牵着季司澜,不由上前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急切的身影穿过了人群,是睿王妃余潋。
一向稳重的人此时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毫不犹豫地向着季郇奔去。
“季郇!”她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穿越了嘈杂的欢呼,清晰地传入季郇的耳中。他闻声望去,眼中闪过温柔与激动,随即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迎向自已的妻子。
两人在众人的见证下紧紧相拥,泪水与笑容交织,在这一刻,所有的艰辛、思念与担忧都化作了无言的深情。
夏韵疏跟季司澜两人相视一笑,这对新人不容易,成婚第二天丈夫领兵出征。
一个多月的时日,相隔两地。
宫中设宴款待凯旋而来的将军,这一夜,大家尽情畅饮。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夏韵疏感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意识却无比清醒。
但显然身旁的人,已经醉了——季司澜手撑着头,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夏韵疏招了招手,苏峪上前。
“他醉了,本宫先带着他回去,这里就劳烦苏公公盯着一些。”
苏峪领命。
……
未央宫
“你们不用守着。”进门之前,夏韵疏将下人全部遣散。
费力将人放到窗边的软榻上,夏韵疏低头,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
目光在停顿在他的唇瓣上,不禁低头,轻轻覆了上去。
“疏……疏疏?”季司澜目光迷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声音模糊不清。
夏韵疏轻“嗯”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自已的事情。
季司澜眼神清明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转瞬恢复原样。
夏韵疏若有所思的看了身下的人一眼,没错过他略微沉重的呼吸。
倏地起身,笑道:“哎呀,听说醉了的人不能干坏事,那……”
季司澜急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已大腿上坐着。
“皇后娘娘开了头,可不能不管我啊。”声音带着祈求,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
凯旋归来的第三天,季郇正沉浸在家庭的温馨之中,却突然接到了皇兄的召见。
他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仍然迅速进了宫。
季郇步入御书房时,只见皇兄季司澜正端坐在案前,神色凝重。
他心中不由得一紧,总觉得背后凉凉的,行礼道:“皇兄,找我何事?”
季司澜抬头,目光幽深地望着自已的弟弟,在他忐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季郇,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他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我想把皇位禅让给你。”
此言一出,季郇瞳孔地震,他万万没想到皇兄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开始碎碎念:“皇兄,你……这不是做的好好的吗?为何会有这个想法,还有我肯定不行……”
季司澜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赤裸裸的算计:“你无需多言。我知道你有保家卫国的决心,也知道你有着治理国家的才能。而我……”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前些日子被太医诊出……不能有子嗣。皇家不能没有后代,而我作为皇帝,却无法为皇家延续血脉,因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疏疏不能有孕,这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少,他堵不住悠悠之口。
季郇感觉哪里不对劲,疑惑道:“从前臣弟也没听说过皇兄您不能有……子嗣啊?”
季司澜皱眉,怎么不好骗了。
脑子飞速运转,轻咳一声,道:“你在北边时,我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太医说我从前身体里有一种毒,后来毒解了,却留下后遗症。”
季郇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思考良久,态度有些松动:“皇兄,皇位之事非同小可,你可想过如何说服朝中之人?”
季司澜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季郇,你是我的胞弟,血脉正统,皇家子嗣面前,无人会多说什么。并且,我也想趁着还年轻,带着你皇嫂去多走走多看看。”
季郇望着皇兄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明白,这个决定已经无可更改。
他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缓缓点头:“既然皇兄心意已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但请皇兄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我们的家。”
豪言壮语,就是语气多少有点不情不愿和有气无力。
季司澜闻言,心底窃喜,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季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比我更好。”
季郇进宫一趟,肩上多了个担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睿王府。
就这样,皇位禅让之事在兄弟俩的深情对话中悄然敲定。
解决完一件大事,心中轻松了不少,季司澜立马让苏峪伺候笔墨,将禅位的圣旨写下。
写完,满意的拍拍袖子,哼着小曲回了未央宫。
“商量好了?”夏韵疏拿着画本,头也没抬道。
季司澜走到她身边挨着她,点头。
“对已经说好了。”他把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夏韵疏不动声色反问道:“毒?”
季司澜以为她是担心自已的身体,笑着道:“骗他的,我自已中没中毒,我是知道的。”
夏韵疏了然,她差点以为他知道自已中过毒,原来是随便扯的慌。
“我们去江南,如何?”季司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